陆羽明没法理解他到底给不了绮容什么——他把这个问题简化成了“我到底哪里不好”,他自认为已经算是绮容交际圈里面的佼佼者,应该没几个人比不上自己才对啊。
“如果你不够坚定的话,肯定不行啊。绮容需要的东西很复杂很难得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当然,如果绮容愿意和你玩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月蕊说完又喝了一口酒,经过今天晚上的事儿月蕊好像忽然就看透了,既然自己没有那种想想中的梦幻爱情,那一心一意为自己的绮容得有。或许别人不会相信,绮容也是打心底想要那种百分之百纯粹、炽烈又单纯的爱,就像绮容觉得月蕊全天下最好一样,月蕊也觉得绮容值得得到一份那样包容又治愈的爱。
“以后再说吧,没到那一步。”陆羽明说。如果“坚定”的问题,他确实没法坚定地认为自己想要和绮容产生恋爱关系。目前唯一和“想要恋爱”最接近的事情,应该是他特别羡慕月蕊能听到绮容私底下说话的那个声音吧。绮容平时说话时的声音都冷静到接近冷酷,本来就很好听的女声说话脆生生的,像咬了一口苹果或者玻璃珠子掉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
她和月蕊或者其他女孩说话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那是非常松弛又清甜的声音,可能会带点拉长或者撒娇的尾音,像小猫放松的时候轻轻晃动的毛绒尾巴又像流心的布朗尼外壳上面沾着点砂糖,那到底是什么陆羽明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偶尔能听到那声音会心里觉得很甜。
他好像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区别以后开始格外在意绮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这样对自己说话呢?
“嘁,亏我还总觉得你和绮容特别般配,原来你心里还没下定主意呢。”
目前来说的暧昧关系陆羽明就挺满意的了,要选择破坏这一切吗?陆羽明打算转移个话题,说:“绮容是不是也去太久了?”想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陆羽明又担心起来离开了好一会儿的绮容,果然外面、或者说那几个街区是不太安全的,下周的社团会议就说为了安全以后所有社团聚会都在学校附近办好了。
“回来了。”月蕊从居酒屋的落地窗看到了绮容匆匆回来的身影。
回到桌子边的绮容不仅带着两盒药,还拿了一个白色的硬纸盒,那个是她刚才下单找人送过来的新手机。
“粉色的,512G,跟你之前用的那个手机一样。”绮容面无表情地把装新手机的盒子放在月蕊手边,“一年弄坏好几个了,买个绳子挂在手上吧。”
月蕊说明天就买,然后慢吞吞地拆起了盒子的塑封,又说了几句“绮容最好了。”
“诶,明明是怕你说要请我吃饭没有办法付钱。”绮容被夸就会这样说。
“啊——果然绮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嘛。”
三人边吃边聊到了居酒屋要关门的时刻,月蕊应了之前的承诺去柜台付账单。
终于找到可以和陆羽明单独说话的机会,“学长,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绮容问。
“你说。”
“今天晚上的事情,麻烦你不要告诉别人可以吗?我不想月蕊因为别人的看法困扰。”月蕊是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她也会格外在意别人对她自己的看法。
两姐妹都挺替对方着想的,月蕊担心我对你印象不好又担心我对你不好,你顾虑我会不会把月蕊的事情告诉别人……好是好,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不放心我的人品?陆羽明点点头 ,说你不用担心,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但是……”绮容决定用半玄学半忽悠的方式再上一层保险,踌躇地朝陆羽明坐近了一些,“如果你能保证帮我们保密的话,就拉钩。”
“‘拉钩’是什么?”陆羽明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从她的嘴唇上挪开,她刚刚补了口红,那个油润的血红色质地让她饱满漂亮的嘴唇看起来像樱桃。
原来这种小孩玩的把戏在你们这里没有呀,绮容为了使这个约定更有效力便开始胡诌,她竖起左手的小拇指,说:“反正是只要你食言了,就会被我所有祖先的灵魂折磨到死,你活着的时候□□会从小指开始腐烂。”反正我来自神秘的东方大陆,说什么都会有人信。
“行,我保证。”陆羽明说,他真的在乎绮容,当然也不会想要伤害她的朋友,“我也用小拇指吗?”
“嗯。”绮容等陆羽明轻轻地勾上自己的手,一边用小臂带动着他的手拉钩,一边照着儿时模糊的记忆用自己母国的语言把那一串拉钩的童谣念了一遍。
陆羽明听她念完了这一堆自己听不懂的话,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巫术?还是诅咒?”
“拇指要再碰一下,别管那么多。”拉钩结束,绮容收回手,又放进了口袋里。
从绮容似笑非笑的表情里陆羽明觉得自己肯定被耍了……我迟早有一天会开始学你们那边的语言的。
“你不会真的会巫术吧?”绮容的全名给人的直观印象就是美丽女巫,或许……
“猜猜看呢。”绮容又坐直身子恢复成原来的状态。
月蕊付完钱回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呀?”
“说下个月的Drama Night。”陆羽明笑了笑,轻松通过了考验。
离开居酒屋那外套的时候,绮容和陆羽明还是被月蕊亏了一下,“你们今天出门是商量好了要穿什么吗?”
绮容和陆羽明互相看了一下,两人今天出门还真的都是宽松的黑色皮质外套。不细看的话是有点像情侣装。从酒吧到这儿要不是在昏暗状态要不就忙着着急或者胃疼,谁也没仔细端详对方的穿着。
绮容没精力敷衍月蕊的玩笑,全当没听见,转头问陆羽明喝了酒要怎么回家。
“我找个代驾,先送你们回家吧?”
“不用,我和月蕊打车回家就好。”绮容不大想让陆羽明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陆羽明没再多要求,今天和绮容待的时间够久了,而且他也不愿意触犯绮容和月蕊的边界感,“好吧,我等你和月蕊上车了再走。”
在等待出租车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绮容牵着月蕊的手,有的时候会和陆羽明对视,又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陆羽明有的时候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