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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1 / 2)

周衍答非所问,“照料陛下是侍的本分。”

黎奴看着他手上仍有些骇人的伤口,舌尖轻轻抵住贝齿。若非昨夜的记忆往心头冒,她还真不知道自己醉酒之后还有爱咬人的癖好。

“过来。”

周衍怔怔抬头,黎奴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瓶创药,他抬脚踩在台阶上,一步步走近,未等黎奴开口,便伸出双手去,“谢陛下。”

相处这些时日,虽只有那一次近身服侍,可周衍却也已经摸清楚了黎奴的性情,她不喜蠢笨的宫侍,更不愿与他人解释什么。

可那瓶创药没有落到他的手中,受伤的那只手却被她拉过去,黎奴将创药撒在他的患处,毕竟没有照料过人,药粉有些散落到她膝边裙摆处,黎奴粗略给他包扎好,周衍唇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黎奴怔了怔,她的记性不差,难怪“初见”周衍时便有似曾相识之感,原来她们之前真的见过。

那时她刚登基不久,父君一病不起,神智模糊之时仍在唤母皇的名字,她从未曾有过这等孤独无助之时,跑到皇宫中偏僻角落里才敢啜泣出声。可狼狈之态都被一个年轻宫侍看去,那人竟还将她当作受罚的宫女。递给她绢帕拭泪,又替她包扎了方才奔跑时被树枝划破的伤口。

她回宫之后倒也让人查过他,可未有名姓,与他一般年纪的宫侍又不知凡几,时间一久她便也慢慢淡忘了。

只是方才他浅浅一笑,倒与脑海里那个模糊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黎奴将手收回,还不等她找出话头,周衍便先行谢恩。

黎奴并没有将认出他的事直接道明,只是之后的日子里,却总会多留心他一些。那日她胡闹之下选了几个司寝宫侍,周衍之外的那两人,一个自作聪明,一个畏缩不前,实在是难入她的眼。

这周衍明明也知道自己的本分为何,却不像那两人一般将心中想法都显露于脸上,究竟是真的心思纯良,还是道行更深些,黎奴一时也看不明白。她想起从前的侍读冯徵在宫中说过的浑话,“除正夫之外,其余男子不过为玩‖物,只供消遣。”

可她的父君便非正室,这话先传到了卫太后的耳中,后到了她这儿,冯氏一族险些因冯徵一句不敬之言而受牵连。

其后几日,黎奴倒是发现了周衍的好处,此人极其心细,做事又不紧不慢,黎奴便让周衍晚间也来侍奉笔墨。

这机会并非是周衍争抢而来,可锦华却并不这么想,他跌坐在椅子上,心头恨极了周衍,“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想到却是个有心机的。”

重岚将茶放在锦华手边,可他心似火烧,哪里还吃得下这茶。重岚道:“咱们毕竟还居于一处,将来是何处境也尚未可知,还是莫要生出嫌隙来。”

锦华怒火难消,等周衍回来,他更是冷嘲热讽,“还以为有些人今晚不回来了。”

周衍见他拦着路,只冷淡道:“让开。”

锦华侧身过去,看着他的背影道:“倒不知你这份恩宠能到几时?当心哪一日跌下去,只怕会摔得极惨。”

周衍听得这些言语,只在心底冷笑一声,锦华对他而言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他若现在就这般沉不住气,后宫的风云诡谲又该如何应对。

黎奴生性喜洁,对身旁服侍之人要求甚严。晚膳之前,周衍会回去更换衣袍再去侍奉。他刚回桐庐馆,便见锦华一脸愧色等在那里,瞧见他进来,便立刻迎上前,“昨日是我不好,我失心疯了才会对衍哥哥你恶语相向。今日岚哥哥劝我许久,咱们日后毕竟要长久相处。我已经等了一个时辰,特地向你赔罪,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记恨我了。”

周衍不知他今日唱的是哪一出,见他折返后,又捧了盏茶过来,“若是衍哥哥不计较,便喝了我这盏赔罪茶,我心里也算安稳了。”

周衍将视线落于那盏茶上,在这宫里他须处处小心谨慎,纵然锦华此刻看上去言真意切,他也不会松懈半分。

“茶就不必了,更谈不上计较二字。我们都只是陛下的宫侍,恪守本分便是。”

周衍说完便回了自己房中,他将门合上,又思索锦华方才的话,此人虽微不足道,但毕竟出自贤太卿宫中,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是最好。

周衍将衣袍重新换去,而后回了含章殿当差。

晚间倒也不算忙碌,黎奴近来得了一副字画,是文宗朝崔大家所作,她临摹了许多张,都不甚满意,周衍便静静地跪坐在一旁为其研磨。

许是殿中暖炉太旺,有些燥热,周衍觉得脊背之上有些痒,他忍耐了一会儿,可这痒不仅未止,反倒越来越重。他的一只手紧紧捉住衣角,强自忍耐。若是这个时候有不雅之态,只恐因殿前失仪获罪。

想到此处,周衍清醒了几分,这躯体的异常定是人为,难道是今日更换的衣衫有不妥之处?周衍脑海中又闪过锦华那张脸,这人一向跋扈,今日却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难道那杯茶只是幌子,现下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黎奴抬眸之时,见周衍脸颊泛红,脖颈间汗滴滑落,神情有些不对,她有些讶异,出声问询道:“你怎么了?”

周衍已是忍到极处,他曾在一方天地间守得凛冽寒冬,可寒冬酷暑却都比不过此刻难熬。

黎奴以为他是病了,伸手过来触他的额头,周衍却下意识抬手抵挡,那片红色泛到了脖颈间,黎奴瞧见他掌心的掐痕,指甲上更是染了血。黎奴见他不太对,让媋熹唤了太医过来。

今日乃是陈太医当值,他以为圣躬有恙,连忙赶了过来,可没想到皇帝竟让他为一个宫侍诊病。

陈太医没有那些成见,而这宫侍又有司寝之职,故而黎奴也丝毫没有回避的念头。她以为周衍或许是染了风寒起热,可没想到他衣衫褪‖落,他的脊背上已经泛起疹粒。

黎奴蹙起眉头,“这是?”

可周衍却误会了,忙道:“侍并无恶疾……”

陈太医按住他的胳膊,又在他褪‖下的中衣上轻轻嗅了嗅,心底的猜测得到验证,拱手向黎奴道:“陛下,这中衣上似乎沾染了些药粉,可致人遍身红疹,虽无性命之忧,但却奇痒无比。”

黎奴绝非愚笨之人,看向周衍道:“可知道是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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