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雅就这么被许安诺的轻声细语哄着吃了药。 吃完药,胡月雅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那张半毁的脸因为她的面部表情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怕了。 她看着许安诺,张嘴就是:“啊……” 许安诺见状不由得温柔一笑,将手里剩下的冰糖放到了胡月雅的嘴里。 得了糖的胡月雅渐渐的舒展了眉宇,整个人再度恢复到了安静的姿态。 她乖巧的坐在位置上,直勾勾的盯着许安诺。 许安诺因她这样的注视感受到了压力。 没有人被旁人一个劲儿的盯着看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哪怕她明知对方没有恶意。 知道跟胡月雅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许安诺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向吴余昶鹭,问起胡月雅这些年的情况。 除了发病的情况,还有平时生活的时候的反应和表现。 她问得事无巨细,吴余昶鹭说得如数家珍。 显然,即便胡月雅在外人眼中是个疯婆子,但是在吴余昶鹭这里,她依旧是他深爱的女人。 哪怕那些病中相处并不愉快,吴余昶鹭也没有丝毫嫌弃,将两人相处的时光记得清清楚楚。 这不单单是对胡月雅的上心,更是有意识的记录他们的生活。 显然,他也考虑到了给胡月雅看病的时候,医生会问到这些事情的可能。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有些不同的细节我有用本子记录下来,回头我拿给你看。” “好。” “她的发病有规律吗?她今天刚发了病,能不能预判到下一次发病的时间?”许安诺又问。 如果能够对发病时间有所预测和预判,那在下次发病之前,就要有意识的控制住胡月雅,避免今天的情况发生。 胡月雅发起病来确实很可怕,所造成的危害和杀伤力是巨大的。 许安诺并不希望今天这样的场面再现,伤人伤己不说,对胡月雅的病情控制也不利。 “发病的时间和次数是相对规律的……” 吴余昶鹭细细地说着胡月雅的发病时间和规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今天的发病。 “按理说前两天才发过病,今天是不应该发病的,可是先前她就有发病的征兆,后来给我压下去了,然后到了你这儿就又发病了,这就挺意外的。”吴余昶鹭皱着眉。 “在这儿发病的事儿咱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应该就是因为阿承多次提起许志国和秦荷花的名字,刺激了我妈,所以她才会追着阿承要对他动手。” 许安诺说这话的时候,注意观察着胡月雅的模样。 见她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的发紧,许安诺便明白,她的猜测没有错。 许安诺伸手过去,将胡月雅攥成拳头的手小心翼翼地掰开。 此时胡月雅的掌心已经有了深深的指甲盖的印子。 许安诺安将自己的手塞到她的手心,同她十指紧扣。 见胡月雅怔怔地抬眸看她,许安诺冲她温柔一笑。 “妈妈别怕,以后听到坏人的名字也不用怕,有我在呢,我不会再让坏人欺负你的。”许安诺温柔地说着。 胡月雅呐呐道:“妈妈……” 许安诺:“……” 这就有些头疼了。 被自己妈妈喊妈妈,这体验感真是……无法言说。 许安诺知道这不能怪胡月雅,她压根不能够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 她暗中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看向吴余昶鹭。 “我妈她对外界信息的接收能力还可以,尤其是对自身印象深刻的事物或者名字更是如此,这种存在能直接刺激到她的精神状况。” “她如今的状况就是对外界的情况能够接收,但是反馈能力不行,所以造成了精神方面的神经性紊乱,表现出了脱离世界的状态。” “如果说在今天发病之前,我妈就已经有过了要发病的前兆,那说明当时您应该说了什么让她印象深刻并且深恶痛绝的话,您仔细想想当时都跟她说了什么。” “我当时也没说什么啊,我就是……”吴余昶鹭下意识的说着话。 话到这里的时候,他想起来胡月雅反应异常的时候他说了什么。 “月月,是学义吗?”吴余昶鹭试探的问。 胡月雅抓着许安诺的手顿时一紧。 她的力气大得吓人,这么一收紧手上的力道,顿时将许安诺的手抓得不过血,手指瞬间就变了颜色,痛楚也让许安诺的脸色有些发白。 许安诺抬手拍了拍胡月雅的手背:“妈妈,女儿在呢,你别怕。” 或许这世间真的有奇妙的吸引力。 胡月雅对许安诺的反应确实足够大,许安诺只是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和她温声说话,就能够让胡月雅安静下来。 等胡月雅平复下来,许安诺便问吴余昶鹭:“您刚刚说的那个名字,是您弟弟的名字吧?” 许安诺记得吴余昶鹭有个弟弟叫吴学义,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曾因为欧阳清荷的事儿而找上过傅家,傅承安跟她提起过的。 当初以为不会有交集的人,如今成了她的二叔,而她妈更是对这个二叔有应激反应,多少让许安诺感觉有些奇怪。 这中间,应该有什么特殊的,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她妈是知道许志国对她图谋不轨的,她也知道秦荷花的存在。 或许被抓去做实验之后,疯癫之前,她妈想到了许志国和秦荷花可能勾连在一起害她,所以才会对这两人的名字反应极大。 疯了都能记得的人,可见胡月雅对他们有多深恶痛绝。 吴学义的名字也能轻易引得她情绪波动,可见这人在她妈的印象中也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