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问题? 好像我应该认识一样。 沈渐一头雾水,只是傻傻看着对方。 可能道首也觉得问题太过唐突,吃吃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又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种声音从别人嘴里发出来并不奇怪,但身为一宗道首,仙朝大陆人所共仰的存在,发出这种笑声,实在有点令人毛骨悚栗。 “是我多想了。” 她往前走出一步,仿佛走出雾中。 沈渐目光顿时直了,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根本想不出用什么形容词来赞美眼前这个女人,说她美,那是对她的侮辱。 如果非得形容,他能想到的只有八个字: 铅华尽洗,姑射冰肌。 “我叫素然,宫素然。” 道首主动开口,似乎习惯了别人在她面前这种表现。 沈渐马上收敛心神,恭恭敬敬施了个道门礼,却想不出用什么称谓来称呼对方,只能闭嘴不语。 宫素然转身,轻移莲步前面缓行,沈渐只能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可知道我为何让降真请你过来?” “不知道。” 沈渐回答相当干脆,在她面前,一切假话虚言好像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只想掏心窝子。 宫素然轻笑,每一声笑,对沈渐内心都是一种莫大的煎熬,这和金雪身上那种原始欲望的肉体诱惑大不一样,是一种不敢直视,且又不敢生出半点拒绝的强烈吸引。 心湖间突然响起直刺神魂深处的金石摩擦之声,这声音让他瞬间摆脱了心灵上枷锁般的困顿,整个脑子一下清醒。 他知道这声音来自观象。 脑子一清醒,眼神也清澈起来,长廊中一尊尊雕像瞬间崩塌,化作点点流光,飘荡在空气中。 这座无尽之廊也有了尽头。 转头四顾,这座大殿确实不小,但也说不上多大,前后长不过二十余丈,左右也不过十余丈。 等他视线转到宫素然身上,发现她也在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诧异。 “这么快?” 沈渐赧颜,道:“道首说什么呢!” 宫素然呵呵道:“还能分心,说明本座确实没算错。” 沈渐也呵呵道:“道首算出了什么?” 宫素然没有回答,而是走向大殿侧门。 侧门外是白玉栏杆围成的阳台,阳台外云海如毯。 她一手轻扶栏杆,纤手轻挥,云海便如画卷,抹去一块,蓝天如镜,遥遥可见山脚下去忧亭。 沈渐道:“那是道首所给的考验?” 宫素然道:“哪有什么考验,本座想借此看你心境罢了。” 沈渐道:“哦。” 宫素然道:“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 沈渐泰然道:“但凡喜欢用幻术的修行者,都会先用各种细节来审视别人,道首虽是个中强者,用这种方法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宫素然正色道:“你错了。” 沈渐道:“错在何处?” 宫素然道:“首先刚刚我用的不是幻术,你眼中所见,事实上真实存在,刚刚我就说过,那条走廊名为无尽,是清虚洞天秘境其中一部分,只不过这部分空间与现实交叠,令人有种真假难分的错觉。” 她双手撑着栏杆,身体贴近,将鼓囊囊的胸脯,挤压出一个相当美妙的弧度,轻声道:“你能很快从交叠的错觉中看清其中一面本质,这本来就是一种相当难得的慧根,而山下去忧亭,不过是我想看你心境上是否被世俗恩怨所羁绊,拘泥其间,不可自拔。” 沈渐道:“这跟道首找我前来有何关系?” 宫素然目光遥视远方,喃喃道:“当然有关系,关系重大。” 过了很久,她才重新开口道:“一个心境上只会钻牛角尖,固执己见,毫无转圜余地的人,如果拥有了改天换地的力量,对这个世界不是幸运,而是灾难。” 沈渐心弦紧绷,下意识右手扶住腰后刀柄。 宫素然侧脸瞧着他,轻轻一笑,道:“放心,很明显你不是。” 沈渐长舒一口气。 宫素然视线下移,看着他的右手和腰后那柄刀,道:“这把刀是当年李言用那把镇嶽?” 沈渐点点头,手从刀柄上移开。 宫素然视线移开,淡淡道:“这把刀威力虽大,最好少用,嶽者山之困也,于主不详。” 沈渐沉默。 他不相信南梅初雪赠刀有别的用意。 宫素然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说道:“请你来,源于多年前一场天象推衍,只不过当时你已经跟了小骆,其命格不显,所以本宗便一直暗中观察,直到最近你的所作所为,才让本座重新提起对你的兴趣。” 沈渐继续沉默。 宫素然道:“你不好奇多年前那场推衍的结果?” 沈渐这才道:“如果道首愿意说,自然会说下去,如果不愿意,问又有什么意义。” 宫素然呵呵笑道:“你确实是个很看得开的人,有没有意愿加入神道宗?” 换了别的人,一宗道首亲自邀请,谁还能拒绝。 沈渐不是别人,他脑海中早就有一个比五宗道首更值得信任的人,虽然他不能真的称做人。 “我有师父。” “小骆?” 从她的称呼听起来,这位风姿卓绝的道首年纪明显比骆道人大得多。 “是的。” “小骆的修行路数跟你根本不搭,跟他学,耽误前程。” 骆道人虽然也是仙境超然洞神,但与眼前这位相比,确实还差了相当一大截,她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