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京都小霸王的他,威慑力还是有的。
话音未落,人满为患,纷繁嘈杂的街道顷刻间没了声响。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表妹托我在庄子上找了几个佃户假扮山贼,考验一下她未婚夫对她的情谊,没想到啊,那霍晗居然是个负心郎,唉!”
黄天和的一声叹气道不尽心中的酸楚无奈,街道上的百姓们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内情。
陈岁也是一惊,她没想到,原主表哥竟然把“勾结山贼”的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把黄家也拖入了泥潭。
不过,她是不会连累他们的。
想罢,陈岁直起腰板,本就在凉轿上的她,更加显眼,“诸位,霍晗待我这个未婚妻如何,待程家庶女又如何,相信大家都亲眼看见过。”
说道这,陈岁停了下来,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与自己预料的走向大体一致,她这才继续说起,“说到底,这是我们的私事,如今却闹得人尽皆知……”
系统:【宿主你这是在反省啊,反省=洗白的第一步……】
不怪系统如此激动,听到这话的众人也以为她开始思考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可偏偏陈岁没有按照他们心中所想继续说下去,反而在他们的心头上狠狠地踹上了一脚。
“自入城以来,你们诋毁我的那些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别想我轻易放过你们!来人!”
陈岁话锋一转,使得众人暗暗心惊,就见人群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人,高举着胳膊拿着几本册子,犹如投名状般,交到陈岁手中。
陈岁把册子高高举过头顶,让无论藏在哪个角落的人都能看得清楚。
“这里面记录了你们所有诋毁我的话语,大理寺少卿就在这里,只要我开口报官,就能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被突然点名的尉迟玉脸色一片铁青,直接反驳陈岁,“话虽如此,但法不责众!”
刚才被陈岁吓破胆的百姓,顿时有了底气,没错!他们人多,谁也不能拿他们怎样!
陈岁也早已料到这一点,“冯校尉,我若是真要追究此事……”
冯校尉给足了陈岁面子,冷眼扫视四下,“自然一个都不放过!”
“冯校尉!”
“尉迟大人不用客气!”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嘀嘀咕咕互相交谈着,眼看尉迟玉被压一头,担忧冯校尉真动起手来,还真没人能为他们平头百姓做主。
脚已经打算开溜,可却没那个胆子。他们怕跑不过陈黄两家的势力。
若把此事追究到底,与他们一一算账,如此兴师动众的事情,陈家嫡女的确做的出来啊。
他们一群小百姓,平日里都是绕着衙门走的,借个胆子都不敢进去走一遭。
这时,也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句,“陈姑娘,饶命啊!”
“陈姑娘,饶命啊!”
在未缓过神的时候,求饶的话已下意识说出了口,又不知谁绊了谁的腿,哗啦啦地,周围人乌泱泱跪倒了一片。
人群中,早已安排好的气氛组,已经把恐慌和从众心理烘托到了极致。
“本姑娘的热闹也不是你们想看就看的,要么把你们拉走一人十大板,要么……”
听陈岁未尽的话,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蓦然,都抬着头希冀地望着陈岁。
“既然不想进衙门打板子,那么就赔钱吧。”
赔钱?赔多少?会不会倾家荡产啊?
大部分人想的是自己赔不赔得起,有个别头脑清醒的,意识到“罪不至此”,想站起来理论理论,却又被旁人拉住,劝说着不要再惹怒陈岁,免得连累了他们。
好人难做,也不能鸡蛋碰石头。头脑再清醒的人,也得糊涂一回了。
稀里糊涂中,就听见陈岁发了话,“除了还在肚子里的以外,其余人一人一文钱!”
一人一文钱?
这么便宜?
众人胸腔里的心脏七上八下的,紧接着,他们就想通了,陈黄两家都是不缺钱的主,陈姑娘也看不上他们手里的这点钱,一人一文钱,无非是为自己出个气。
能在街道上凑热闹的,都是家里有余粮,手里有余钱的闲人。
比起之前脑中设想的倾家荡产,这一文钱,回家翻一翻犄角旮旯里,兴许就能捡回来了。
街道上的人虽然熙熙攘攘,可是真要按人头算一算,陈岁收到手里的精神损失费,还不到一两银子。
巴掌打完了,自然要给个甜枣尝一尝。
“你们这点钱,我是看不上的。要怪就怪他们吧。”
顺着陈岁的手指方向,交了钱的人看向了拖车上的两人。
程心安意识刚回笼,就听到陈岁说道:“若不是因为他们,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你们也不会被我抓到。”
抓到什么?程心安满心疑问,强撑着精神坐起身来。
就见周围人都一脸不屑地盯着她,更甚者对她吐口水。
“呸,不要脸的东西,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损失那一文钱!”
虽然还未搞清状况,但程心安下意识认为陈岁岁是在向众人颠倒给白。
不行!她不能给陈岁岁诬蔑她的机会!
“你们不要信陈岁岁胡说八道!她是在嫉妒我!嫉妒我是霍晗的心上人!”
说着,便要挣扎下车,与陈岁对峙。
陈岁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那伙山贼把路挡得严实,程心安只能仰头望着高处的陈岁。
醒来的时间刚刚好。
陈岁默默夸赞了一句,看热闹的百姓才不管山贼绑架事的真假,他们自顾看个热闹,如今被强逼着掏了一文钱,等缓过神来,就会觉得憋屈,十分得憋屈。
这年头,看个热闹,哪有花钱的?
这份憋屈,他们不敢再发泄在她的头上,霍晗这么一个大男子,他们也会自动忽略,而全算在另外一个人的头上。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