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禾看向其他佃农,“你们也都是这个意思?” 面对苏语禾的询问,只有几个带头的刺头点头说确定。至于其他的人,则犹犹豫豫的都不敢开口。 “你们都还在犹豫什么,少一成租金,我们就能多出多少粮食来,还需要我提醒你们吗?”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马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得确,对于佃农来说少一成租金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苏语禾也没开口打断他们,等他们商议。 没多久,就有佃农陆续做出选择,站到那几人身后,而这些人里大部分是年龄偏轻的佃农。 至于剩下那些没做出选择的,全都是年长者,其中一个老农欲言又止想开口,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语禾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冷声开口,“都想好了吗?” “想好了。” “既然想好了,那我们就来说说租金的事儿,据我所知,苏家收的租金全都是按十年前签的四六分在收,苏家六,你们四。而西郊其他家则是三七分,至于苏家为何没多收那一成,是因为我父亲心善,想让你们的日子过得好一点。” “还有你们说东郊的租金比苏家还低一成,那我问你们,东郊的地和西郊的地能比吗?你们当真觉得我好糊弄吗?” 苏语禾话说到最后,完全压不住心里的怒气,更说得那些想要降租的佃农都抬不起头来。 身为佃农,他们比谁都清楚东郊和西郊的地的区别在哪儿,但他们还是抱着侥幸心态,觉得苏语禾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肯定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就想逼迫她降租。 谁知,人家早就把这些事儿查的明明白白的。 带头闹事儿的那几人,见局面越来越不利,咬牙继续说道。 “我们是比别人少一成没错,可我们是自己提供的耕畜,农具,种子,肥料,算起来,你们苏家并没吃亏。” 苏语禾被说这话的人差点给气笑了,既然她已经对比过周边收成的差距,和东西郊地的区别,难道会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苏家提供的还是佃农自己出的? 苏语禾的眸色当即冷了下来,沉声开口。 “既然你说耕畜,农具,种子,肥料都是你们自己提供的,那从今天起,苏家不会再给佃农提供这些东西。” 苏语禾话一出口,在场的佃农们全都脸色一变,纷纷用吃人的眼神看着那个年轻佃农。 “东家别误会,东家对我们这些佃农的恩德,我们都记在心里,这事儿是王家小子在胡说八道,您别搭理他!” “是啊!东家别生气,咱们可都一直记的苏大人的恩情。” 年轻佃农无视那些怒视他的眼光,又道,“你们怕什么!只要降了租,还不愁有多的银子买那些东西吗?” 苏语禾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认为,苏家还会把地租给你?” 年轻佃农这才脸色一变,他的确忘了苏家可以将地收回去,但一想到那人说的那些话,他就又不怕了。 等苏语禾前脚一走,他就开始闹事儿弄出点人命,看她到时候该怎么办! 有常掌柜的提醒在前,苏语禾怎会猜不到那人的心思。 “常掌柜,去请负责这片区域的里正和县里的文书先生过来,就说苏家要重新拟定佃户契书。” “是,小姐!” 忠叔应了一声,立马叫人去县里请文书先生,至于里正就在人群当中,根本不需要去请。 里正从人群走出来,朝苏语禾拱了拱了手。 “东家!” 苏语禾这才发现,里正就是之前那个欲言又止的老者,而她原本微冷的脸色也在此刻缓和不少。 “夏至,去给里正搬只凳子过来。” “使不得,使不得·····” 里正连连摆手拒绝,苏语禾见状也没强求,静静地坐在那儿,等着文书先生的到来。 至于那些佃农们,这事儿事关他们今后的利益,也就无人敢离开,各自找了地方站着或坐着。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文书先生才骑马赶来。 来的这位文书先生以前是在苏父手下当差,跟苏语禾禾和常掌柜都是老熟人,他听了常掌柜的叙述后,走到苏语禾跟前询问。 “大小姐想怎么改?” 苏语禾看了那些佃农一眼,缓缓开口。 “按理说,就他们今天这闹法,我该把那一成收回来才对,但我刚才又仔细想了想,和他们签契书的毕竟是我的父亲,既然这契书是父亲的意思,又用了十年了,我也不想随意更改,可如果不改····” 话都此处,佃农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而苏语禾故作沉思了片刻后,才继续说道。 “可如果不改的话,我心里又咽不下那口气,不如这样吧!解除带头闹事几人的契书,并在之前的契书上加上一条,苏家以后不在承担所有佃农的安全,不管你们在地里打架还是闹事儿,都跟苏家没有关系。” 文书先生听了苏语禾的话,还是觉得她和苏大人一样太心善了,这事儿换作别人,肯定会趁此机会将租金涨起来。 “大小姐想好了吗?” “想好了!” 得到苏语禾确定的回答,里正和大部分佃农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那几个带头闹事的年轻佃农,面色一片晦暗,心中后悔不已。 他们本打算等苏语禾走了以后在地里闹事儿,可苏语禾在后面加了一条不在承担所有佃农的安全,所以,即便是地里死了人,都跟她扯不上一点关系。 他们想跟苏语禾求情,让他们继续租种,但常掌柜却直接让护卫将他们给撵走了。 既然已经不是租用苏家良田的佃农,就没必要再待在苏家的地盘了。 文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