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王可蹲在放了行李箱连转身都困难的房间收拾,他似乎已经僵化,一直没动,哪怕王可将内衣裤折叠放进箱子时也没有丝毫变动。
从昨天到现在王可第一次有了些许害怕。
王可撕掉手上那一手的创可贴,摸出剪刀,找了一件不要的T桖,麻利的将它剪成条缠在手上,末了激动的大声说:“喔,这么锋利。”
他终于动了,低头摸出手机看了看。
刚好收到了王可信息的孙老师给打来了电话,说他已到门口。
王可听到了门铃声。
她大舒一口气回说:“不用进来不用进来,你就在门口等我。”说完抬头林峰已不在。
王可胡乱的将东西一股脑的塞进箱子里,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鬼房间。
林峰锁门之后直接离开,不曾和她道别,不曾回看一眼。
王可和孙老师费力的扛着破损了的箱子来到了他的住处,因为王可没地可去。
孙老师带着王可去市场买了两个新皮箱。
当两人正在客厅里整理行李时,他同事回来了,孙老师脸色变的有些许不好,他同事看到王可在也有点惊讶,但并没多说什么。
孙老师帮王可找了车,一路送她到机场,临别了给了王可一个大大的拥抱将她紧紧的抱住说了句‘再见’。
没想那是他两最后一次见面,很多说着的‘再见’却是再也不见。
而王可那天的到访也为他带了巨大麻烦。
七八年后,当两人再次语音通话时,他才告诉王可:当天王可去过后,他们房间发生了美金失窃,两千美金不翼而飞,他们三人相互监督着把各自房间都搜了一遍,但却没有找到;老板让他三平摊损失,另外两人为此不满把孙老师暴打一顿,缝了九针,此后对他处处针对排挤,他苦熬过合同期方才解脱。
听完王可大为震惊,沉默几秒后说:“孙老师,不是我拿的。”
而这也是王可最后一次和他通话。
***
回国
过安检时,安检员将王可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行李全部倒了出来,一件一件的仔细拆开,而她则在旁边又一件一件的整理折回去,见毫无收获,安检阿姨又要求再一次检查。
后面排队的中国人开始发火:“哎呀,你就给她点钱过了得了,后面这么多人排队等着。”
此刻王可身上只有整的百元美金现钞,怎么可能给她,那是王可多么辛苦才得到的。
那个中国人见王可不理又开始对她吼道:“你快点,给钱最快,不然搞到什么时候呀。”
王可支起身子:“要不,你给?”
他窸窸窣窣的说着‘凭什么’‘有毛病’之类的。
王可:“要么你给,要么就给我等着。”这才让后方安静。
安检阿姨终于给王可放行了,王可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行李抬到旁边整理。
后面的人也享受到了同等服务。王可看到他们之间的金钱交易,但未见有立马放行的苗头,反而检查的更为仔细。
整理好行李的王可站起来拖着箱子要走,那人焦急的看向王可,似乎想向王可寻求帮助。
两人对视5、6秒,但他还是没能跨过心里那坎。
办完一切手续,王可坐在候机厅的长椅上,突然泪如雨下。
伤了手如何,被欺辱了半年又如何,都讨回来了。成长要付出代价,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但成长永无止境,成人社会无时无刻不在教育你。
航班落地迪拜转机,王可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迪拜机场,真的很大,大到逛了四小时也只是逛完了一个航站楼。
王可的经济实力允许她购买的东西并不多,但她依旧很开心。
累了,找个浴室洗了澡,然后再找个躺椅直接睡下,开始的疲惫容她可以忽略机场的低温,后面被冷醒就睡不着了。
看了看时间和机票,居然还有十几个小时。
老板给买的转机机票,要在迪拜机场待22小时,一开始王可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觉得他能给买阿联酋航空的机票算是他善心大发了。果然,人不会突然变好。
王可又累又困,但却冷的睡不着。
有人扔了一条毯子过来,王可转头一看,是尤干国机场催她给钱的那个中国人。
给钱大叔:“用吧用吧,看你冷成啥样了。”
王可有点不好意思:“你,不用嘛?”
他从包里又翻了一条出来:“我还有。”
这是飞机上的毯子。
给钱大叔:“第一次出国吧?知道要在机场过夜也不穿厚点。”
王可:“嗯。没想这么冷。动起来还不觉得,一躺下就受不了了。”
有了毯子的加持,算是好歹睡了个朦胧觉。
醒来后给钱大叔就拉着王可陪他去购物。
他是河南去尤干国修路的,被晒的很黑,已经四年没回家了。
穿了灰色Polo衫和牛仔裤,上衫有点皱,牛仔裤都洗的泛白了,鞋子倒是挺新的。
王可:“大叔,这里的东西可贵了。”
给钱大叔:“我看看总不至于要给钱吧。就看看呗。”
大半夜的,免税店里依旧人头攒动。
路过香奈儿成衣店时,里面空无一人,大叔一定要进去看看,被王可死活拉着,这才避免了被嘲笑。
因为早前王可已经去过了,一件不起眼的上衣外套就要13万。
但王可狗眼看人低了。大叔的购买力比她强太多了。
他不买化妆品,但是烟酒买了顶额,还有一堆什么100美金4个的钥匙扣、50美金一个的水晶球、刻有迪拜字样的纪念摆件和无数的巧克力,这些东西可都不便宜。
王可翻了翻,好多made in china,可他不介意:“没事,出来挣钱就是花的,带回去他们高兴。”
一直到机场通知办理手续他才被迫停止他的购物之旅。
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