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去走父母铺好的路,一辈子活在他们的羽翼或阴影之下。
我想像你一样,有劲。
我也不想出国,我想在有你的学校读书,可惜却没在庆大见到你。
后来我小有成绩,正如你昨日所述的迷茫一般,巨大的财富降临到我身上,顺带着无尽的赞扬、吹捧、讨好、不屑、冷箭……
我就像一块待切割的上等鲜肉,许多人哄我高兴,以便切走些什么,我不堪其扰,疑心病重得像古代的帝王。
前年我和我妈一起去参加拍卖会的时候,看到了这块黄钻,它名叫“Sol”,索尔,北欧神话里的太阳女神。
据说是个被欧洲什么王后戴过的古董,重新切割过后,像是一颗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太阳,那一瞬我好像透过它看见了你的眼睛,它应该属于你。
我一直把这块钻石带在身边,提醒我,当初是为何而走上这条道路。
这是昨天的我未尽的话,乱七八糟,不知所言。谢谢你看到这里。
其实我原本打算高中毕业和你表白,可高考完我回到湾市,你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连□□都加不上。
我本以为至少你保送了庆大,我还有机会,直到如今才知道你去了江大。
在你这里,我没有一步走对过。
好在上天垂怜,我竟在巴黎遇见你。
我相信,属于你的终将属于你,不论是这颗“太阳神”,还是我。
既然你出现了,我就愿意等。”
*
“谁让你等!”时润清喃喃自语。
这段长长的自白她收到的那晚便读了好几遍,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出现了周寄榆站在桥上举着项链的样子,磁性悦耳的声音对她说“既然你出现了,我就愿意等。”
这谁能睡得着!
她真是要疯了!
米兰和巴黎时装周在即,她不仅在节食锻炼以保持身材雕塑整天游走在低血糖的边缘,还要提前把这十天的课程自学一大半,免得等回学校后新账旧账堆在一起难以负荷。
在已经忙到连德巴谢先生——这位年轻时熬夜到住院都要躺在病床上画稿的工作狂——都夹着雪茄满目追忆地再次建议“你这么喜欢工作不如当我的接班人吧”的情况下,周寄榆还24小时当他自己的私生饭,随时发送行踪、状态、心情、计划、生图……
勾得时润清运动时心神恍惚,看书时心猿意马,做作业时魂不守舍。
效率越来越低,黑眼圈越来越重。偏偏就这样还舍不得干脆闭眼退群一了百了。
她都恨自己,不如答应了算球,大不了就分手,谈恋爱都没这浪费时间。
时润清本打算在□□发挥作用之前在宽敞的座椅里闭上眼睛补眠,如今咖啡被拿走,她只得把晚上的学习任务提前完成,好在她的准备自习的Transfert de rayonnement et interaction matière-rayonnement的PPT都已经下载到了iPad里。
这门课主要研究辐射在物质-辐射相互作用中的输运、产生、扩散和吸收,是她专业方向必须要学好的课程。
对她来说难度不大,因此她才敢如此半工半读地完成全日制学业。
也许是因为被迫断网以及心里总绷着一根公共场所维持形象的弦,时润清的注意力很集中,学习起来颇有一种“垂死病中惊坐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亢奋。
飞机落地时,她还有些意犹未尽,颇为遗憾地关闭飞行模式,重新回到与他人连接的世界。
程昊发了满屏59秒的语音。
*
那晚时润清回家之后,周寄榆一个人在桥上待了很久才独自走回酒店。
他想不通,“我是德巴谢先生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便看到过新闻小报给她捕风捉影的绯闻,他自己做互联网社区,自然知道这种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标题党毫无可信度。
可如今时润清却亲口对他说,她与德巴谢关系非同寻常……他完全无法接受,时润清被,可在这个语境下,似乎只有这一种解释。
难道她和那个叫德巴谢的老头子是真爱?
但是,但是,他年轻力壮啊!
哪怕不是他,找个胸大无脑的男模特都比这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好吧!
呜呼哀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周寄榆站在桥头,望着黑乎乎的河水,愤恨地觉得巴黎这个城市古板又老旧,空气污浊,道德败坏,脏乱差得像是落后了一个世纪,不如京城,不如湾市,甚至不如他爹的老家桂市!
他落寞地回到酒店。大堂里就被程昊截住。
程昊十点钟去敲他房门,没人开门,他便下楼来等,准备要是十一点还不回来就给时润清打电话,免得她被欺负了。
他跟在周寄榆后面进电梯,颇有眼色地察觉他面色不虞,完全不是“和白月光浪漫同游表白成功”的样子,甚至连前八个字的任务都没完成。
他拍拍周寄榆的肩膀,“悲剧啦?”他挤眉弄眼,“哇嘎里共啦,你动机这么明显地支开我,肯定不行啦,追女生要耐心,徐徐图之!”
周寄榆一个肘击,甩开程昊搭在他肩上的手,怒目而视,“你不说她单身吗!”
“对啊,是单身啊。”
“她说她有对象了!指名道姓的!”
“不可能!”程昊斩钉截铁,“她上次吃饭说了她单身,和你一样,母胎单身。她不会骗我的。”
他突然灵光一闪,“她为了拒绝你,骗你说有对象了?哈哈哈……老周,你也有今天!”
周寄榆愤怒地拧开房门,然后摔在程昊脸上。
他也不知道他气什么,时润清没有任何义务记得他,更有权利和任何一个未婚人士谈恋爱。
程昊对他的嘲讽,他只能闷头吞下。
他不能告诉程昊时润清和德巴谢的事,男人都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了。
即使他眼下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