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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郎是张郎(2)(1 / 3)

一室无言。

周寄榆的示爱深情款款,时润清却没什么反应,从最初的一瞬惊愕,迅速转变为近乎冷漠一般的平静。

像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周寄榆夺过时润清手中咬了一半的草莓,塞进自己的嘴里。

时润清擦干手指,缓缓开口。

“我们之间了解太少,先做朋友不好吗?”她站起身,“就像现在这样,我不再躲着你,顺其自然,何必一定要一个明确答案。”

周寄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上次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时润清说过她不会暧昧不清,也不会拿他当备胎。

“上次是我的错。”时润清深刻反省,“我不自量力地把自己摆到了一个错误的位置,但是后来与你有关的每一件事都在提醒我,我们之间是不平等的。”

如果说天价的钻石只是一个寻常的美丽礼物,单方面无约束的合同只是自信她的潜力,仍然能用华美甜蜜的糖衣迷惑住她的话,那么今天她也该清醒了。

她是走秀的人,而他是坐在最VIP的位置,穿着刚下秀场的高级定制西装,看秀的人。

“道德是用来约束强者的,我一个试穿衣服的穷学生,哪配担忧你一资本家公子哥会吃亏。”

周寄榆蹙眉,眼神流露出不认同。

时润清修正,“行行行,民营企业家。”

“我……我让你感到不适了吗?”周寄榆双手茫然无措地磨着膝盖,仰头看她,突然反应过来,瞪眼急道:“我不是用钱砸你!”

时润清不置可否。

她拉过椅子,在周寄榆正对面端坐,距离适中,高度平齐,像是势均力敌的谈判双方。

“我小学的时候,读过一本书,叫《简爱》。”

周寄榆回应:“听说过,世界名著。”

“放在19世纪的背景下,这本书确实是石破天惊之作,我和女主角一样,对尊严和平等之爱有着绝对要求。但是我不喜欢这本书的结局。”

“结局好像很圆满吧。”周寄榆没有读过这本书,但是知道个大概。

“正是因为圆满,我才不喜欢。原本,女主角的自尊和她的爱情是互斥的,出身决定了男女主人公之间巨大的鸿沟,但作者选择抹平鸿沟的方式却是从天而降给女主角一笔不菲的遗产,以及毁掉男主角的庄园和身体,从而让两者的地位相当,把尊严与爱情由互斥事件转变为独立事件。”

“会不会太敏感了?比起守着财富和庄园跟一个不爱的疯女人绑定一辈子,只要能跟爱的人在一起,我觉得男主角即使变成残疾人,他也是愿意的。”

时润清哑然失语,“好家伙,经典‘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她失去的可是爱情’?”

被这么一打岔,时润清差点忘了自己想借这本书表达的到底是什么,“靠飞来横财和爱人遭遇不幸来拉近两个人的差距,成全自尊和爱情,作者给出的解答是个美丽的谎言。我这个徒有自尊的简,与你这个腰缠万贯的罗切斯特先生,在现实中不会有这般童话结局。”

时润清不是没被钱砸过,她所处的顶级奢侈品圈子本就网罗了全世界的富豪,巴黎更是有数不清的石油王子。

和他们社交的时候,游戏规则是明确的,钱货两讫,那些挥霍着祖产的上流人士总是精明地要先尝个味道,才会不情不愿地实现最初画下的大饼。

时润清像森林里的小鹿一般,具有身为猎物的警觉,对这些道貌岸然的狗大户敬而远之。

周寄榆无疑也是危险的,可他却是最慷慨无私的那个,如果略去他笨拙的表白,他所赠予的大概只有亲爹才愿意给。更何况,他还是时润清年少时,唯一喜欢过的人。时润清和王佳芝一样,面对赤裸裸的天价礼物,相信了“这个男人真的爱我”。

时润清被鲜花、钻石和闪耀的星途包裹着,迷醉在美好的泡沫里,泡沫晕染着炫目的名为“初恋”的梦幻色彩。

直到她终于清醒。

“起码现在,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们之间是不平等的。”

时润清总结陈词,又话锋一转,笑道:“不过,一切皆有可能。正如我一开始说的,我不躲着你,但是逼急眼了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

《简爱》是鸦片战争时期的故事,9012年了,新中国都成立70周年了,还抱着那一套贵族平民、门第之分不放,搞什么门当户对,就太对不起革命先烈了。

面对豪门子弟,时润清并不自卑,相反,见得多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比不少贵公子都更强。

可这并不代表时润清真就跟他们平起平坐了。

他们之间的不平等,不再是过去地位、人格和尊严上的不平等,而是权力的不平等。

时润清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她对自己有信心,也确实与周寄榆两情相悦。但现阶段,跟他把话说开,匆忙确定关系,对自己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时润清不愿意谈一段见不得人、遮遮掩掩的地下恋情,可一旦曝光,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更别说她身上还背着很多代言合同,跟位高权重的老白男约会无伤大雅,但跟中国商人传绯闻……

不光品牌方的诘责就够她喝一壶的,力捧的第一名模跑路,时润清甚至无法想象届时会将德巴谢先生推向怎样的风口浪尖。

贵人和爱人,她偏要两全,事业与生活,她全都要。

“我命也太好了,太有钱而被嫌弃这种好事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周寄榆苦笑,满是落寞和委屈,像一只无辜挨骂的金毛犬。

“你也别装痴情。”时润清说完自己的想法,也想聊聊周寄榆身上一直让她疑惑的问题,“明明你只需要问一下程昊,就能联系上我,但是高中毕业以来五年多的时间,你从来不问。”

时润清下推断:“周寄榆,你并不是像嘴巴说的那样,非我不可。”

她追问道:“所以,我一直搞不明白,严格上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凭什么摆出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

时润清的语气咄咄逼人,态度铁石心肠。

“我……”周寄榆语塞。

时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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