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洄也跟着起身:“我陪你去。”
“陛下只叫我去,宫门的侍卫不会放你进的。”
要是去了,皇帝当场把人弄死怎么办?她只能拒绝。
晏洄抿了抿唇,靠近几步,手往前探了探,抓住她的手臂,慢慢往下滑,握住她的手:“那你早些回来。”
“好,你就在屋里待着吧,大夫说你腿还没好,不能过度走动。”
“嗯。”晏洄又往前一步,摸到她的脸,想在她的额头亲一下,唇却落在了她的眼角,“我等你回来。”
她心剧烈跳了一下,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应了一声,匆匆往外去。
她的手一直放在心口,脑子混沌不堪,直至要下马车,她才收了手,匆匆往皇帝宫殿去。
宫殿里,皇帝正坐在案前,撑着脸,慢慢悠悠看着折子。
他早被半架空了,重要的折子他做不了决定,能落到他手上的都是无关痛痒的,这个跟那个吵架啦,外省官员来问安的啦,诸如此类的。
见姬然来,他眼睛一下就亮了,小跑过来迎接:“好久未见阿姐了!”
姬然和弟弟姬荀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自然不一般。
只有一点不好,两人一样的天资平平,若不是先皇后继无人,这皇位也轮不到他们两个废物来坐。
她正要接话,姬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跟发神经似的,甩开她的手,侧过身去,冷声质问:“我听人说昨日瞧见阿姐与那狗贼之子在街上你侬我侬,可有此事?”
她不好回答,避重就轻,删删减减一番,道:“他非闹着要出门玩,我前几日又失手把他弄伤了,只能扶着他,没什么你侬我侬。”
姬荀轻哼一声,转身回到首位坐下:“我还以为阿姐有了驸马,便将我这个弟弟给忘了。”
“没……”
“阿姐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坐啊。”姬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姬然扯了扯嘴角,走了过去,也坐在了龙椅上,而后,被姬荀抱住了。
不怪她不愿意来皇宫,主要是这姐弟俩的关系太过诡异。
刚穿来时,她想着原身只有一个弟弟在世,总得来看看,故而还常常来宫中探望。
来过几次后,她太受不了姬荀这股黏黏糊糊的劲儿,就不愿来了。
“我知晓阿姐喜欢四处留情,可没想到这回却将人带回了府。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残废,阿姐玩玩就行了,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个小皇帝比那个小少爷还难缠。
“上回让阿姐给他下药,阿姐为何不下,是舍不得吗?”
“我下了,没成功,药粉全用完了。”
姬荀挑了挑眉:“噢,那算了。我最近又不想杀他了。”
姬然没有问原因,只想快点结束话题回家:“那你今天叫我来是?”
“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念阿姐。”姬荀叹了口气,“好怀念小时候,那时父皇还在,我和阿姐能一直在一起,没有人打扰我们。”
姬然深吸一口气:“你别想太多。”
他没接话,突然问:“阿姐和他睡过了吗?”
姬然差点儿一口气没喘过来。
“再过几日阿姐就要和他成亲了,我也不想让阿姐这样早成亲的,可我没办法。即使我不下圣旨,国公也有法子写出来,是我太没用了……”
“再过几日?!”
“三日后,阿姐没看诏书吗?”姬荀又笑开,“阿姐心里果然没有他,阿姐只是和他玩玩,对吗?”
姬然要被一口一个阿姐给吵死了,她的确没看诏书,根本不知道这么快就要成亲。
昨晚那种心慌的感觉又来了,她真要和小少爷成亲吗?
她深吸一口气,腾得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姬荀没有拦,笑着道:“好,阿姐后日再来宫里,我要阿姐风风光光从宫中出嫁。”
她尴尬笑笑,退出殿门后,一路小跑着出了宫。
快到府门时,马车停下了。
“出何事了?”她往外问。
“孟公子的马车在前面,殿下要见吗?”
姬然想了想,下了车,站在孟昭远的马车外没有进去。
要是进去了,晏洄那个狗鼻子肯定又要闻出来。
“我就不上马车了,就这样说。”她朝里解释一句。
孟昭远一推车门,跨下马车:“既如此,殿下不若随我去河边说。”
姬然微微点头,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不似从前那样亲近。
他心中有些苦涩,扯了扯嘴角:“殿下真做好准备与他结为夫妻了吗?”
“我……”姬然有些犹豫,“到底是我对不起他,现在也只能这么解决。”
“可依他的性子,殿下往后定没有自由的时候。”
“大夫说了,他身体虚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这些时日我还是能等的。”
孟昭远垂了垂眼:“若他一直活着呢?殿下要为他生儿育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