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李东阳道:“宦官干政的主要原因,主要是宦官职位品级并无限制,而中书省的撤销,导致圣上需要处理很多事务。当圣上没有精力处理繁重事务时,便会把目光放在东宫或者司礼监。这便给予了宦官太大的权力,如果司礼监不能直接接触奏折,那么他们也就无法干预政事了。”
敬廷默然:“话虽如此,但做起来谈何容易?”
李东阳道:“关键在于内阁,所以我会上表,提议让你仲舒做内阁首辅大臣。”
敬廷不解:“还请阁老明示”
李东阳道:“如果奏折先经过内阁,内阁整理再上报,这样就能避免宦官干政了。”
敬廷不解,随后说到:“圣上就不担心大权旁落到内阁?”
李东阳道:“这便是难处所在,你既要做到分担政务,又要做到不分担皇权。”
敬廷若有所思,默然点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原来李东阳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弱懦,他一直都在极力保全内阁的存在,李东阳是真正的隐忍,最终扳倒刘瑾,怕是离不开李东阳的功劳。敬廷对内阁首辅大臣位置还是心动的,毕竟位极人臣,可以很好的施展自己的抱负。但对比李东阳来说,自己的眼界明显不及他,皇权的变更,连他都没有做好的事,他敬廷能做得好吗?后来二人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李东阳极力挽留杨敬廷父子参加晚宴,但敬廷婉拒了,因为今天他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去拜访,那便是户部右侍郎黄稔。黄稔本为一读书人,却两次击败亦不剌,确实有可取之处。如今黄稔已六十三岁,若继续平定边乱,怕是会埋没了这一大才。想要集中皇权,六部的人不得不拉拢,且黄稔刚升任户部侍郎,钱银之项还得靠他支持,且正德皇帝大有继续升迁他的意思。
辞别李东阳后,杨敬庭又向黄稔府邸赶去,由于黄稔府邸距离李东阳府上不过一里多的距离,所以他们步行前往,杨青紧紧跟随在杨敬廷身后。不出一刻钟,二人便已行至黄稔府前。
黄府相比李东阳的府邸就略显普通,若不是熟悉,旁人定会以为这是哪户普通商贾之家。可见黄稔为官,确也清廉。其实这也不足为怪,黄稔现在在户部工作,六部里除了工部就是户部油水最多,太过张扬恐怕迟早招致祸事。只是杨青还未步入官场,不谙政斗乱象。在官场,如果你选择明哲保身,那么你将难以得到升迁,所以才会常常出现结党营私的现象。
四月的京城还略显寒意,尽管申时的阳光明媚,但行走一里多的距离,依旧没有出一丝汗意。黄府一小厮接过拜帖,便立刻回到府中。须臾黄稔便迎出府来,刚刚调任京城不久,便有内阁大学士亲自登门拜访,黄稔可不敢怠慢,敬廷父子跟随黄稔进得府去。
只见黄府虽然不大,但别具风格,进门后不出二十步便已到达前厅,黄稔招呼下人准备茶水,随即便引敬廷父子落座。待茶水上来,黄稔首先开嗓:“恭喜令郎高中状元,德罄还未上门祝贺,阁老却亲自上门拜访,德罄深感惶恐。”按照当时的习俗,官员儿子金榜题名后,要向同僚送拜帖。
杨青首先起身拱手作揖,道:“小侄徽平,拜见伯父”
敬廷道:“小儿侥幸取得一点成绩,黄大人过于谦逊了。”
黄稔道:“令郎才华出众,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真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啊。不像德罄,已垂垂老矣,如枯木待朽,朝堂将来还是像令郎一般人的舞台啊。”黄稔已六十又三,许多事情确也心里不足,早已萌生退意。
杨青道:“伯父过谦,伯父正值壮年,而徽平初出茅庐,还望日后多加指点。”
黄稔满意的看着座下的小伙子,想当年自己三十六岁才考中甲辰进士,当前小伙二十四岁便已高中状元了。不仅仪表堂堂,且说话大方得体,将来必将位高权重。随后道:“哪个白发老叟,不是由黄角小儿长成的呢?”
杨青道:“伯父教导得是,徽平自当奋发自强,努力建功立名!”
敬廷随后说道:“方才来时,见德罄兄府上别具一番别致,想必德罄兄也是别有情趣的人啊!”
黄稔笑到:“都是小女摆弄,德罄一介莽夫,何来这番闲情雅致!”随后招呼下人,唤黄萍上前厅来。
敬廷道:“德罄真不愧对子女有好的教化,不像小女,整日赏花弄墨,也不见得她整出一个幽美别苑来!”
不多时,一十二三岁少女模样女孩缓缓跟在下人身后,进得前厅来,来人正是黄稔的小女儿黄萍。随后黄萍侧身作揖:“小女灵盺拜见阁老大人,拜见状元大人。”
敬廷见面前女子,身着浅绿碎花裙,颈上有一白貂披颈,头悬五寸墨色?髻,一金一玉两只镂花钗,面若桃花色,嘴边含笑,举态轻盈,虽说不得亭亭玉立,但也生得落落大方,如出水芙蓉般的清澈。随后赞许道:“黄大人好福气,竟生的如此漂亮女儿。”
话说这不是小黄萍第一次见外人,但见到杨青时,却一眼沦陷,内心暗忖道:“只听闻状元郎才学过人,想不到长得也一表人才,将来不嫁与他,怕是到老也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