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你就和王二嫂在一起了？”
阿祥问道，脸上看不出悲喜。
王二叔点点头又摇头。
“我们后来有了夫妻的名义，但是从来只是朋友的关系。”
接着他又解释道。
“那个时候，未婚先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我说那番话只是想阻止秀娘跳水，到那时她听了之后突然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本来她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但是我说这样对她，对以后的孩子都更好，也更方便照顾到你，所以最后她还是同意了。”
王二叔昂起头，回忆似的，又接着说。
“以前珑珠还和秀娘还开玩笑说，如果秀娘有个女儿，就给你们定个娃娃亲。没想到真的是女孩，但是阿静出生的时候，你都快十岁了。”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阿祥感觉自己说话都开始变得艰难。
“我总想着这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件事不只是阿静，还有关乎着秀娘的名声，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跟你道歉，和你说句对不起。”
王二叔的声音低沉，显然也不好受。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你就不能瞒我一辈子吗？你为什么要让我一直这么痛苦？为什么我要一直为你们做的事，你们的后果买单？”
阿祥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他的声音几乎歇斯底里，呼吸开始加速。
他感觉到门口有人好像一直在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冲进来，也许是医生，也许是王二嫂，但是无所谓了。
王二叔的一时没有说话，他的眼底尽是悲哀和痛苦。
等阿祥情绪逐渐开始平稳，王二叔长长地叹口气。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阿祥。我这辈子最对不起你娘，其次就是你。我一辈子都在做错事。我后来只是想赎罪，我不想再对不起更多人，再让更多人痛苦。这一次是我自私了，我再和你道歉一次。”
阿祥没有再说话。
他靠着墙，慢慢地蹲下身，双手抱头，无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蹲在了他的身边。
是阿静。
王二嫂倒是聪明，知道他从来不迁怒阿静，每一次都让阿静来当说客，当调和剂。
阿静默默地蹲在他身边，但是阿祥实在没有更多的心思去伪装去哄劝她。
“哥哥。”
是阿静先开的口。
“嗯。”
阿祥闷闷地应了一声，头依然深深地埋在臂弯里。
“对不起，但是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嗯？”
阿祥猛地抬起头。
不管他以前对王二叔和王二嫂多生气，他都不会迁怒阿静，因为孩子是无辜的。
现在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王二嫂，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对待王二叔，但是他依然坚信他不会去苛责阿静，因为阿静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父母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她的身上。
可是为什么阿静偏偏知道了。
看到阿祥的反应，阿静连忙补充。
“哥哥，阿静没有偷听，是妈妈说可以听的。”
“妈妈说，阿静要做一个知来处，明去路的人。如果这点事情都没办法接受，那以后怎么当一个成熟的大人。哥哥，阿静已经不是小朋友了，阿静很厉害的。”
阿祥叹口气，摸摸阿静的头。
他牵着阿静站起来，两人一起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
王二叔身体还很虚弱，讲完那番话之后不知道多久就睡着了。
阿祥熟练地给阿静削了一个苹果，阿静非得两个人对半分。
于是两个人默默地吃着苹果。
等吃完苹果，王二嫂推门进来。
阿祥正在发呆，听到声音被惊吓到了，倏地一下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奇怪的声响。
王二嫂看见阿祥也很局促，手蹭着裤腿，手指之间止不住地摩擦。
但是在阿祥准备告别之前，她还是叫住了他。
“阿祥，你爸爸......王二叔想早点回家了，医生也说了可以回家静养，你今天方便的话可以带他一起回去吗？我跟阿静还有点事要在镇上办完，可能要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回去。”
阿祥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她们孤儿寡女的，有什么事要在镇上办？
但是现在，他不想去问这个。
于是他只是点点头。
这就是阿祥去了镇上发生的所有的故事。
沈蔓蔓和岳峻听完后不发一言，纷纷沉思。
三人各自坐着，看似在品茶，实则心中纷纷思绪纷杂。
良久还是沈蔓蔓先开了口。
“原来以前的事是这样的，真的是命运弄人。”
岳峻也跟着问。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阿祥痛苦地双手捂着头，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好烦，为什么是这样的，为什么！”
岳峻走上前去，按住他的肩膀，安抚地拍拍他的背。
“想不清就先不要想，遵从你的内心就好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只不过记住，不要伤害自己，不要伤害别人。”
阿祥点点头。
“好了，岳峻哥，蔓蔓姐，跟你们说了这么多，耽误你们时间了。现在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忙吧，我想自己静一静。把这些事说出来，我感觉我内心舒服多了。”
沈蔓蔓和岳峻对视一眼，决定先离开。
走到门口，沈蔓蔓忽然转头看向还坐在桌边发带的阿祥，冷不丁问道。
“这种家中秘辛，村里你只告诉了我和岳峻哥吗？”
阿祥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
“对的，怎么了？”
沈蔓蔓认真地看着他。
“我和岳峻哥发誓，我们绝对不会把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