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恨的是周围隐约还有叫好的!
王氏捂着屁股尖嚎一声,气的老脸通红,此刻也不顾及场合和脸面,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坐在地上。
一双糙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拍着,伴着有节律的哭声,把她从出生到现在经的所有的哭都说了个遍。
快进到她那爱赌爱酒的丈夫拿了她的私房钱去嫖的时候,陈大娘才挤进人群里。
“哎呦我的老大姐。”
今儿喜事儿,陈大娘强忍着不和王氏交恶,半拖着将人从地上拖起来,虚情假意的劝。
“你这身子骨也不好,当心别哭坏了身子。”
王氏也知这戏该演的松弛有度才算好,此刻以为搀着自己的陈大娘是援军,紧抱着不放。
“大妹啊,我这大儿媳 ,自是个手脚不干净的,我一直拘着才算是没犯什么大事。我倒是没曾想,她今日要闹到您家来,我这,我这......”
她将一副看家不严,家门不幸的模样,演技却实在尴尬,陈大娘的笑都要撑不住了。
“老大姐你这误会了,宁姐儿是我专门请来给今儿个喜宴掌勺的。”
这话说完,王氏呆愣着一动不动,周围却是一片惊呼。
“掌勺是个大事儿,哪
有女子来挑大梁的?”
“别的不说,这宁丫头性子本来就闷,掌勺又能快到哪儿去,这陈大娘也是,哪儿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啊。”
人群里全是质疑和议论,陈大娘本还想替宁阿渝理论几句,扭头却被宁阿渝的一个眼神安抚住了。
宁阿渝不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进了厨间。
外面看热闹的渐渐散开,坐回桌椅,又是看热闹又是犯嘀咕,讨论着能不能按时吃上这宴席。
不多时,烟囱冒出袅袅炊烟,菜香味从厨房传出来,议论声也渐渐隐去,重新变成含笑的交谈。
只有王氏死死盯着厨房。
她倒要看看,自己这好儿媳能整出什么花来!
王氏没想到宁阿渝还真给她整出朵花来。
先端出的素盘中只有粉绿两种颜色,粉的是花,绿的是枝,点点花蕊点缀在枝头,瞧着很是喜庆。
在海边活了这么多年,哪儿见过这么精致的玩意儿。
只是,这是用来吃的么?
“掌勺的说了,这道菜名叫花开富贵,寓意人家小两口以后的日子平安富贵!”
喜庆日子说喜庆话,周围一片叫好声。众人跃跃欲试,夹了块放嘴里回味了半天。
“这不就是
胡瓜嘛。”
“又不像是一般的胡瓜,总觉得比平日里吃的更清甜些,她这是怎么做的?”
菜品接二连三的上,参加这场婚宴的渔户们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享受!神仙般的享受!
看着川流不息的菜肴端上,一道道都是自己没见过的花样,令人目不暇接。
这帮生在海边长在海边的老百姓,第一次在婚宴上体会到了何为“饕餮大餐”!
“这京城里的贵人吃的大抵也就这般了,我这今天是真的沾了喜气开了眼了。”
每一桌都洋溢着赞誉,陈大娘绕了一圈嘴角咧开都没停下。
往常宴席,吃到中途人便已经半饱,散场的差不多。
今日却是从头热闹到尾,众人都等着该是什么样的菜压轴。
等真端上来的时候却都傻眼了。
“这是......害虫!”
“不是害虫,是小龙虾。”
宁阿渝收了最后一锅后从厨间出来,正听了一耳朵害虫论,便轻描淡写地说道。
如今这世界还当小龙虾是害虫,渔网捕到时都要骂一声晦气。
她知宾客不知这为何物定然不敢下嘴,想着出来解释,还没开口就被人拦了下去。
王氏不知从哪一桌钻出来的
,嘴角还有未擦干净的油渍,此刻指着宁阿渝破口大骂。
“好啊你这黑心的,我还当你怎么就这么好心来掌勺,原来是在这等着呢,你这是要毒死大家啊!”
王氏那张嘴是惯会煽动人情绪的,宾客虽厌恶她咋呼,却没一个敢去吃那盆被抄的通身全红的害虫。
一群人看着宁阿渝,表情又由赞赏变得狐疑。
后者也不多言,去一边净手,之后拿了个盘里的龙虾在手中。
一众人看她去壳,抽尾,直至露出那硬壳下的软肉来。
她将那截软肉丢进嘴里,细细咀嚼。一连串动作流畅优雅,哪里像是在吃害虫,分明是在品尝人间至味。
滑嫩的虾肉碾于唇齿时,宁阿渝不免感慨,活了两辈子自己也没戒掉这一口。
还真能吃?
议论纷纷的人群里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那人有样学样却没学个完全,只剥掉外面一层壳就往嘴里塞。
其余宾客都去觑他反应,却见他下一秒直接将一整盘护在怀里。
下一秒,人群骚动,筷子被丢在一边,一群人拿着龙虾左右研究,费了不小力气才算是吃上了这第一口。
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盘龙虾很快
见底,有人紧跟着便凑到宁阿渝跟前来问那虾的做法。
王氏有心挤过去使坏,却再也凑不到大儿媳身边去。
她远远只见得那群大娘拍手叫好,忽然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个儿媳妇,心里不禁有点慌。
王氏是不愿承认那些食物的确美味的,但他刚刚也偷偷品尝了一番,竟是比自家亲儿媳妇烧的还要好吃。
自己儿媳妇大放异彩,本该是她被众人羡慕的时候。
可眼瞅着陈大娘满脸的褶皱笑开了花,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王氏竟也有一丝后悔。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害虫能吃的?”
末了又有人问,宁阿渝倒是没想到会被问到这问题,只得胡诌了个理由。
“也是上次下山崖后发现的,若不是这些东西,我还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