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从脚底一点点往上升,宁阿渝带笑看过来的眼神更让王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脊背发凉,心下慌张,却也舍不得这难得的热闹。
她还就不信了,就在这婚宴上,宁阿渝能拿她怎么样!
黄昏时,仪式才算正式开始。
新娘发间正是那颗粉白色的大珍珠,骤一出场便引得一片惊呼。
“这么大的珍珠,怕不是老陈头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给儿子当聘礼了?”
“老陈家这回可是真舍得啊!”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都盯紧了那颗粉色珍珠,王氏隐在人群里,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然而老陈头的下一句话,让她更是一点都坐不住了!
“这珍珠可不是我老陈头打来的!”
只见陈大叔笑着一指宁阿渝,语带强调:“那是宁丫头打了来的!”
此言一出,满堂的人又将目光集中在宁阿渝身上,就连新娘子也忍不住朝她多瞧了几眼。
曹三本在喝酒,乍一听这话捏着酒杯的手也不禁顿了顿。
难怪能赢他呢,这样的极品珍珠,他曹三可也是摸不出来的!
继上午夺去了全村大娘的芳心之后,宁小妞又让满村的渔人叹服!
大家都知道陈
大叔是从不说谎的,因此上到老下到小,看着宁阿渝的眼神又多了一层敬佩。
“宁丫头长得虽然普普通通,竟有这等本事?”
宁阿渝微笑着谦虚:“只是侥幸罢了。”
陈大叔接过话茬,笑着补充道:“什么叫侥幸啊!这就叫有福气!”
宁阿渝见陈大叔有意捧她,也不卑不亢地举起一杯酒,对着老夫妻并着新郎新娘一敬。
“那今日,侄女就借着这福气,祝新郎新娘伉俪情深,早生贵子!”
宁阿渝一番话,说得众人轰然叫好,说得红扇遮掩的新娘羞红了脸。
一切收拾妥当已经夜深,夏夜里全是蝉鸣,宁阿渝看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便和陈大娘告别。
“等会儿,宁姐儿。”
陈大娘正在院子里和人说话,这会儿招呼宁阿渝再坐会儿,自己转身取了厨房。
再出来时,她手里多了两串腊肉,忙不迭地就要塞给宁阿渝。
“这原是给宴席预备的,起初怕不够,如今还剩下些。你今日忙前忙后都没吃着多少,这些你给拿回去。”
“这怎么能行?”
宁阿渝连忙摆手,却挡不住陈大娘把腊肉往她怀里塞。
“这有啥不能行的?”她佯装不
悦:“你今儿累坏了!赶快拿回去休息!”
“收下吧。”陈大叔也笑着劝:“她今日出了风头,这会儿高兴着呢。”
“就你话多。”陈大娘扭头笑啐了口,转头又对宁阿渝道,“还真就是他说的这个理,宁姐儿你就接着!”
这世上仇好报,情却难还。
宁阿渝拎着手里沉甸甸的两块腊肉,不知该怎么还陈大娘的这份礼。
今日是月圆夜,回去的路并不漆黑。
宁阿渝走到半路,不自觉的拐去了海边。
海面平静,汹涌波涛深埋于海底。月色盈空,碎银波光泼洒在海面。
宁阿渝到这的这些天,此刻最是静谧。
上辈子的日子只在镜头前光鲜,镜头之外是没完没了的忙。
这辈子穿到了这苦难的人身上,开局拿了一手的烂牌,宁阿渝却也不觉得累。
日子总要过得,她多用些心思,总能把日子过好的。
家中还有俩孩子,宁阿渝并没坐太久便起身准备回家。
转身时看见被海浪冲上岸的贝壳在月光映照下现出光影。
海边出现贝壳着实不稀奇,宁阿渝却是忽然想到前世看生存博主用贝壳做过潜水装备。
她眼睛亮了亮,这不是送上门
的免费材料么?
海浪在月色下都显得轻柔了许多,宁阿渝踩着岁砂砾石,俯身捡了贝壳装进衣侧的布袋,在月色中回家。
回到家中两个小孩已经熟睡,宁阿渝是做好了午饭才出的门,临走前给俩孩子备了些烙饼。
她刚进门时却看见盘中还留着一张,小心安放着,应是留给她的。
宁阿渝心蓦然便软了下来。
……
次日,俩孩子是被肉香味香醒的。
循着味道下了床,就瞧见娘亲正从厨房出来,手里端了慢慢一大碗汤。
“娘!”
萧萧小跑到宁阿渝身边,宁阿渝怕汤碗里的汤洒出来烫了她,“萧萧慢些,跟娘去里屋娘再抱你好不好?”
元元也跟着出来,伸手要接过宁阿渝手里的汤碗。
“小心些别烫着,娘来就行。”
宁阿渝带着俩孩子去了里屋,肉香味瞬间盈满整间屋子。萧萧从碗里抬起头来对着宁阿渝笑:“娘,这比鱼汤还要好喝!”
“那你多喝些。”宁阿渝摸了摸她头:“多吃些才能长高,知道么?”
萧萧鼓着嘴一个劲儿的点头,另一边坐着的元元却不知何时放下筷子溜了出去,再进来时手里多了两个鸡蛋。
“这
是.....”
“从鸡窝里捡来的。就是陈大娘前几日给的那只。”
元元始终是那张平淡到有些严肃的神色,把那两颗蛋捧着送到宁阿渝面前时,一双眼却亮晶晶的,像是在献宝。
宁阿渝从没有过养鸡的经验,此刻拿了鸡蛋在手里也觉得稀奇,那蛋还温热着,应是刚孵出来不久。
她忽然有些惭愧,前几日她还想着要不要把鸡杀了解馋呢,只是元元不让。
彼时,少年握住她的手,难得的情绪外露。
“妹妹会害怕,小鸡会伤心,它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娘的。”
宁阿渝心软,不忍伤了孩子的那份童真,默默放下了菜刀。
此刻倒是庆幸自己听了元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