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绝顶上一片哭声,充斥着悲伤气氛,也让与会众人多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卓凌风却是面不改色,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时就见冲虚道人咳嗽了一声,嵩山弟子当即收声,但隐约还有低声抽泣之声。显然有人是演戏,有的人是真伤心了。
冲虚道人上前两步,朗声说道:“贫道虽人微言轻,然有嵩山弟子求恳,方证大师授意,众英豪当面,贫道却也不能一言不发,就请卓大侠听上一言,如何?”
方证大师、冲虚道人位望何等尊崇,他说自己人微言轻,也只是自谦之言,听听就算。
“铮”的一声,卓凌风长剑归鞘,抱拳道:“道长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不敢!”
冲虚道人被迫出面,心中原本无奈,听他这么一说,心下也不禁一宽。
手中拂尘轻轻一甩,团团一个揖礼,缓缓说道:“我武当与少林虽是方外之人,但也属武林同道,行事自当以武林规矩为先。
左掌门昔日在终南山率众围攻卓大侠,大失武林规矩,卓大侠为己复仇,以一人赌众人,也不能说毫无道理!”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点头。
大家都是正派中人,有了恩怨,约时约地正大光明做个了结,无论输赢,都受人尊崇。
搞围攻暗算,这是对付魔教中人的做派。
嵩山派此举委实有些太过。
冲虚道人话锋一转,又道:“然则敝派师弟清虚与少林方生大师日前,被魔教青龙白虎堂等数位长老围攻。”
顿了一顿,眼光向嵩山派人群中射去,说道:“多亏韩、方、李、张四位太保出手相助,方能得脱大难。
有恩不报,枉自为人,贫道与方证大师也不得不为嵩山派,向卓大侠讨个人情了!”
卓凌风点点头道:“在下虽然年轻识浅,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古训还是知道的。
二位有何示下,尽管明言。”
冲虚与方证对视一眼,冲虚说道:“适才左盟主也说了,万方之罪,罪在一人!
若因一人之罪而祸及整派,岂非因一木而伐一林?这绝非我道门该有之举,望请卓大侠三思。”
众人听冲虚这意思就是要保嵩山派道统,而是这话大有道理,都将目光投向了卓凌风。
卓凌风当初之所以要灭嵩山派,固然事对其恨急了,也有不知全真教局势之由。
但上次从师父口中知晓,世上仍有全真遗脉,就意识到自己此举甚为不妥了。
毕竟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
自己倘若开了灭人道统之先河,那么以后必会有人效仿!
君不见“玄武门之变”的恶劣影响。
在这之前,争夺皇位怎么还有点底线与羞耻,可从这以后,子反父,兄弟相残,就开始直接明目张胆的登上历史舞台了。
卓凌风终究要顾及到一些影响,随着事情的不断发展,
发生了嵩山派相救少林方生、武当清虚之事,盈盈与任我行便猜透少林武当用意。
卓凌风便明白,这是典型的两手准备。
怎么样,都会维护自己武林地位不动摇。
所以少林武当希望左冷禅死,但不希望嵩山派真的没了。
而卓凌风又欠了对方人情,故而他看着嵩山派求援也不阻止,就想借坡下驴,如此还能还了两人人情,大家以后互不相欠。
这也是一举两得之事。
但卓凌风尚未开口,就听岳不群朗声说道:“冲虚道长言之有理。
左掌门与卓大侠这场赌约之由来,皆因一个“欲”字,这也是万恶之源头!
可卓大侠与左盟主两位俱是当世高人,武林壁柱,是我正道武林命脉之所系,绝非凡夫俗子可比,又岂可仿效朝廷、魔教大搞株连!
纵有天大的恩怨,却也不能将罪则归咎于嵩山一派身上。
需知这其中有多少人,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已啊!”
岳不群这番话大义凛然,语气中又充满了悲天悯人之情。
顿时一阵雷鸣般的喝采之声,自五岳剑派中人口中爆出,就连别派人众也不禁鼓掌喝彩。人人对君子剑都是赞佩之至。
汤英鹗急步上前,到了岳不群面前,单手行礼,一揖倒地,高声叫道:“岳先生仗义执言,嵩山派上下尽感大恩大德。”
喝彩声中,岳不群一把将他扶住,说道:“岳某当不得汤师兄如此!”
卓凌风站在台上,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岳不群身上扫来扫去。
饶是岳不群定力高深,心中也有些发虚,但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岳不群是何等聪明之人,看的明白,不管少林武当能不能保住嵩山派,左冷禅也不管生死,今天这五岳盟主他也没脸再做了。
自己数十年来一直积攒名望,为的是什么?
不就有朝一日,逮到合适的机会,成就大业吗!
五岳中人,他所忌惮者,只有左冷禅一人。
岳不群自是寻思,自己身怀五岳剑派的剑法,名望又够,这五岳盟主之位逃不过自己手去,故而他不希望嵩山派除名。
毕竟自古以来,天下便是五岳,决无缺一而成四岳之理。
嵩山派若是没了,就算当了盟主,说起来也少了光彩。
试问,四岳盟主,这是什么说法?届时非但不够威风,反会成为武林中的笑柄了。
况且卓凌风必然要卖少林武当面子,那么他在这节骨眼上开口说几句话,来一波招揽人心只是顺手而为之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卓凌风看了岳不群半晌,也猜到了他的用心,忽地笑了一笑,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对卓某有恩,说这话也是理所当然,敢问岳先生出来架这横梁,凭的什么?”
岳不群神色如常,捋须轻笑道:“卓大侠如此说,岳某却是不敢当啊!
我五岳剑派结盟,为的就是匡时济世,维扶正义。纵然左盟主行事不当,与你有了仇怨,但你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