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归话音刚落。
团团就气怒大叫：
【不是你是谁？你亲手在那碑文上刻的，吾妻予鹿，爱子承安！】
谢允归眼眸微动，唇线浅抿。
宋予鹿好整以暇笑睨他，语声悠柔婉转。
“是啊，先生总不会是因为愧疚，所以想要替本宫守洁？才立下那样的碑文吧？”
“何况，本宫记得…，金陵谢氏到先生之下，好似是行字辈，而不是承字辈。”
“这‘承’字辈，是先生你原族谢…”
谢允归闭眼，提声打断她：
“好了，是臣，殿下不用说了。”
他虽然不信自己会乘人之危，但若孩子并非他的骨肉，他绝不会给他取名‘谢承安’。
碑文人人可见，他不会冒险泄露自己的秘密。
宋予鹿似笑非笑，“先生承认了？相宜还以为先生，是敢做不敢当呢。”
谢允归搭在膝头的手，虚握成拳，手背青络浮动。
他冷声，“臣若不敢当，便不会替殿下收尸立碑，供奉多年。”
宋予鹿笑哼，“承认了是一套说辞，不承认又是另一套说辞，先生可真是博辩。”
谢允归胸中一阵气堵。
对面那人，却突然倾身，柔若无骨趴在摇椅扶手上，笑颜如花凑近他。
“其实，相宜更好奇的是，先生可是一早就对相宜倾心？”
谢允归眼睑微睁，黑瞳如渊盯着她，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梦话’？
“否则，先生如此恪守礼节的正人君子，为何一次次纵容相宜…”
她素白柔荑染了酥红丹蔻，似一条柔若无骨的玉蛇，攀上他骨相流畅的颊侧。
温凉触感，激的谢允归头颈发麻，豁然腰背后撤，一把握住她手。
“殿下！”
宋予鹿轻笑涓悦，由他握着，另一只素手托住香腮，媚眼儿如丝望着他轻眨了下。
“若无倾心，先生又为何在相宜被药性迷了心智时，趁人之危，亲近于我？还在事后自觉无颜面对，逃避开来。”
“若非先生逃避，相宜怎会误以为中了齐王府的计，误以为孩子是齐临渊的，才因此引发事后种种迫害。”
她面上笑意敛起，妖娆眸子冷艳凝霜。
“先生，你对得起相宜。”
谢允归攥着她手腕的手无意识收紧。
两人四目相对，他心中乍起波澜。
好半晌，他长舒口气，声线温淡开口。
“殿下，这不公平。”
宋予鹿挑眉。
“全是殿下和团团说的，臣，什么都不知道。”谢允归一字一句说。
他不知事情真假，不知自己为何对宋予鹿乘人之危，更不知为何事后没有面对。
他眸光幽深而坚毅，“谢允归，不会乘人之危，更不会逃避。”
“无媒不成婚，臣若当真倾心殿下，势必不会在婚前羞辱于殿下。这其中，定有误会。”
宋予鹿若有所思。
说实话，她在与谢允归本人接触过后，也有这样的揣测。
她想到一种可能。
于是朝谢允归眨了眨眼，试探着问：
“团团，你是不是瞒着什么事，没告诉我？”
团团：【……】
你们两个聊的好好的，我都如此识趣的噤声了，为什么又来牵扯我？
宋予鹿远山黛眉微拧，“团团！”
【啊…】
“你说，难道那晚的事，两个人都中药了？”
【额，这个…】
听它如此吞吞吐吐，宋予鹿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看向谢允归，“倘若真是这样，相宜的药是齐王妃下的，为了促成与齐临渊的圆房，那先生若是也被人暗算，该不会也是齐王妃？”
谢允归修眉紧蹙，握着她手腕的手缓缓松开。
“不排除这种可能。”
“在自己的寿宴上，分别设计两桩丑事，这做法不太严谨吧？就不怕出乱子？”
齐王妃肯定是不想出乱子的。
促成儿子儿媳情有可原。
可设计自己堂弟与人苟合？这丢的可不止是谢允归的脸。
谢允归点点头，“也可能不是齐王妃，而是另有其人，臣处境艰难，危机四伏，是谁都说不准。”
见两人还真就此事认真探讨起来了，团团表示很无语。
【爹爹，你摸着良心说话好不好？】
【娘亲毫无防备娇娇弱弱，中了暗算神志不清做点糊涂事，情有可原，你怎么跟她能一样？！】
【你能半点定力都没有？你身边暗卫无数，若不是你自己情愿，那些暗卫怎么可能任由你做糊涂事而不管？】
【你不要因为面子就骗人……】
谢允归额角微紧，“……”
宋予鹿睫羽眨巴眨巴，默默看着他不言语。
亲眼见证男人清冷眉目逐渐僵化，耳根儿也染上明显胭红。
宋予鹿忍俊不禁，倏地伸手过去轻触他耳垂。
“先生，你羞了…啊！”
谢允归猛地扬手挡开她。
‘啪’地一声就在耳边，他悬在半空的手微颤。
宋予鹿捂着通红手背，眼里瞬间包泪。
“先生~！你又伤我！”
谢允归额角抽搐，面颊紧绷，虚声解释：
“殿下，臣并非有意……”
“你总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宋予鹿泪珠子噼里啪啦掉下来，捂着手委屈的反驳他。
“自诩君子，却总是不知轻重的伤人，本宫脖颈刚养好，你又来伤手，有你这样的君子吗？！”
谢允归拳头紧握，胸膛里又气又堵。
心说，你总胡作非为，动手动脚逾越在先，还怪别人反抗伤你？
谁让你生的那么娇气！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