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鹿对他不见礼,还直呼名讳的行事表示不悦。
她敛起笑,冷冷扫他一眼。
“这么早来求见本宫,所为何事呀?”
齐临渊眼眶猩红,一字一句咬着。
“你把芯儿怎么了?”
宋予鹿眨眼,一脸无辜歪头笑睨他。
“什么怎么了?你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你少装傻!”
齐临渊目眦欲裂,嘶声咆哮:
“我都知道了,芯儿被交到你手里,你把她还给我!”
宋予鹿轻啧摇头,淡淡打量他一番,眼里难掩嫌弃。
“你发什么疯?杜芯儿已经死了,杜府都已经给她安葬,坟头草怕是都冒尖儿了,你要找她,去挖坟啊!”
齐临渊气怒到浑身发抖。
“宋予鹿!明明是你……”
“我什么?你敢说她不是死在杜府,杜府埋的不是她?”
宋予鹿挑眉质问,“要本宫宣召杜大人和杜夫人,与你当面对峙吗?”
齐临渊浑身颤抖,猩红眼眶怔怔盯着她。
他不能承认。
他承认了,宋予鹿这蛇蝎女人,定会下罪于芯儿的父母下手。
芯儿已经惨遭毒手,他不能再让宋予鹿有借口害她的父亲母亲!
齐临渊很痛苦,他眼角淌下悲痛无助的泪痕。
宋予鹿见状,眸中掠过冷笑。
她目露怜悯,“齐世子,你要节哀顺变啊,本宫体谅你痛失所爱,痛彻心扉。”
“可事已至此,你若不看开,又如何对得起齐王叔和王妃?又如何让你的芯儿泉下安息呢?她会担心你,舍不得走的~”
他像发癫了一样,杵在那儿低低念叨。
“你杀了她,你杀了芯儿……”
宋予鹿轻啧叹息,“这话如何说的呢?杜芯儿是引咎投湖,与本宫有什么干系?”
齐临渊愤然指着她,嘶声大吼。
“是你逼的!都是你逼的!你杀了她,宋予鹿,你真恶毒!”
他要替芯儿报仇!
他一定要替芯儿报仇!!
宋予鹿面无表情,看他这副半疯不癫的样子,实在碍眼。
“恶毒的是本宫吗?”
她冷笑,站起身徐步走下台阶,语声娓娓。
“本宫要退婚,是你父王和母妃不肯,他们逼杜府承担罪名,逼杜府杀杜芯儿平息事端,逼你偷走杜芯儿,逼杜府不得不李代桃僵欺上瞒下。”
“本宫为顾全大局,不予杜府计较,想就此了事。”
“可最后又抓了杜芯儿回来送死的,也是你父王。”
“这种种,都是你齐王府做的,是本宫逼的吗?”
她走到齐临渊面前,眉眼冷艳而挑剔。
齐临渊恨不能手撕了她,怒恨吼斥:
“是你逼的!!”
宋予鹿呵笑不屑,“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本宫贵为一国长公主,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想退婚,本宫求之不得呢~”
“齐临渊,你想想清楚,是你父王母妃不愿让你我如意,才做下这许多事,妄图让本宫改变退婚的主意。”
“这也怪得了本宫?”
齐临渊怒火烧脑,又被她这一番言辞刺激,脑子顿时更不好使。
他眼神滞愣盯着宋予鹿,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
‘是你齐王府做的,是你父王母妃不愿让你我如意’。
是他父王母妃……
是他父王母妃不愿退婚,这点她没说错。
齐临渊喃喃失声,“你想退婚,为什么还要逼死芯儿…”
宋予鹿黛眉浅蹙,“本宫何曾说过要杜芯儿死的?本宫怎么不记得?”
齐临渊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开始回想。
那晚,他跟随母妃入宫,跪在鹤华殿前请罪,从头到尾,宋予鹿的确没有说过要杜芯儿以死谢罪的话。
后来出宫,母妃直接去了杜府。
他不放心,才擅自跟过去,实在芯儿房里,听那个大丫鬟求救。
那大丫鬟说,‘齐王妃在前头,她说长公主要我家大姑娘以死谢罪’
齐临渊瞳孔皱缩,是‘齐王妃说’。
是他母妃……
齐临渊脑子混沌,险些站不住,他踉跄后退,摇摇欲坠。
宋予鹿冷眼旁观,叹息一声。
“强扭的瓜不甜,本宫巴不得同你退婚,还那么费事做那些孽干什么呢?”
“你与其在这里是非不分,朝本宫咆哮,不如回去问问你的父王母妃,为什么就非要拗着这桩婚约不放?”
“难道,他们非得逼你余生过得不如意?就半分都不为你着想?”
齐临渊面色苍白,神情闪烁变幻不定。
宋予鹿丹唇轻扯,“来人,送齐世子出去。”
余海扬了扬手,立刻有小太监上前引齐临渊离开。
齐临渊却立在原地,眼睫颤抖着看向宋予鹿。
“那芯儿呢?你都知道,杜府李代桃僵,二郎告诉我,芯儿被父王带进宫……”
宋予鹿惊讶,“齐二郎告诉你?你是说他故意告诉你这件事,让你来宫里找本宫对峙吗?”
齐临渊再次愣住。
宋予鹿看着他,一时满眼复杂和怜悯。
她正欲言又止,就听殿外传来通禀声。
“殿下,齐王妃入宫求见。”
宋予鹿歪头看去。
果然见衣着华贵的贵妇人,自殿门外的回廊一侧拐过来。
她驻足殿门前,躬身行礼,气息略喘。
“臣妇见过殿下。”
不等宋予鹿开口,她豁然站直身,眉眼凛厉的呵斥齐临渊。
“渊儿!你伤势未愈,怎好就这般入宫求见殿下?若是过了病气给殿下,如何是好?还不跪下向殿下请罪!”
齐临渊面色僵硬,缓缓侧头怔然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