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正月已经过半，在首都忙碌过后，楚烟马上回归日常上班的日子。
刚坐到工位，何熙雨律师就蹑手蹑脚走到楚烟旁边，鬼灵精的询问：
“楚律师，你的第十三薪有多少？按照你的工作量算，你去年办了几十件案子、审核过上千份合同，你的十三薪肯定有很多钱。”
虽然同事之间聊薪酬可能不太好，但是楚烟觉得大家都是打工的，律所里每个人的工作量有目共睹，谈论也无妨，也不避讳与何熙雨律师等人避讳薪酬问题。
楚烟也趁机打听消息，询问道：“你的十三薪有多少？我的还没有发。”
“怎么会还没发，正月初七那天，财务在办公室里挨个发的。会不会因为你去首都出差，所以财务把你略过去了，你赶紧去财务室问问。”何熙雨用手指托着下巴，一副侦探模样进行推测。
“噔、噔、噔”楚烟敲响财务室的门后，被允许进入财务室后，楚烟看到财务赵楠楠眼神飘忽不定，双手先从办公桌面移动到桌底下，又变换成左手扶右手腕的低位环抱姿势，嘴角微笑的弧度也不同往日。
楚烟如往常和赵楠楠聊八卦时的样子，把椅子从财务对面拉到财务旁边，下排牙齿抵着上嘴唇，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赵楠楠，并不解道：
“楠楠姐，你是不是忘发我的十三薪了，我前两天出差才回来，你赶紧给我发吧，过了一个年，早都没钱花了。”
赵楠楠用左手扶住后脖子，沉思了几秒钟后，在楚烟耳边说道：“你的十三薪我已经核算好，韩主任最新要求签字后，我才能发给你。”
“这规定之前从来没有，今年新出台的办案费提取流程？取自己的钱，还搞这么麻烦。那我去找韩主任签字了，一会再来找你。”
“注意保护自己。”财务说话时的表情极度僵硬，语气也充满担心，引起楚烟的高度警惕。
站在韩主任办公室门口，她不停的回想财务的音容笑貌，推断韩主任在律所还要脸，不可能毛手毛脚。
把嘴角弧度调整到假笑角度后，楚烟进入了韩主任办公室，没想到韩主任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她后，没有说任何言语，继续低头看案卷。
坐在韩主任对面，楚烟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已经过去5分钟，实在不想在韩主任处多浪费时间，忍不住问道：
“韩主任，我不需要占用您很多时间，您在我的十三薪单子签个字，我就走了。”
“等不及，就出去，没看我在这忙着吗？有没有眼色。”韩主任还是头也没抬，喝斥楚烟的行为。
“行，您先忙，我过会再来。”
椅子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楚烟头也不回的离开，并前往顾问单位拜访。
“楚律师，你们律所不是前天才来过，怎么今天又来了。”
楚烟的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面上仍礼貌应对，客气回答道：
“郭总，我今天特意给您送年度总结报告，去年一整年都是我负责公司的法律风险防控，肯定要有始有终，您说对不对？”
翻看公司年度报告后，郭总一阵感慨：“楚律师，还是要感谢你，去年一年就帮公司减少损失几十万。
我听你们韩主任说你太忙了，没有时间、精力负责我们公司的业务，我真的很难过。请你抽出一些时间负责公司，我还是相信你，毕竟之前一直和你沟通的。”
“律所的安排也是以客户的需求为主，我肯定在主任那争取，尽量满足您的需求，您等我的消息。”
楚烟没有一口答应，既为自己留一些转圜空间，又让客户认为她认真负责，全心全意为客户服务。
“楚律师，你慢走，我等你的好消息。”
在客户面前，楚烟还能展现亲切、周到的态度，刚出了客户公司的门，楚烟的脸色马上阴沉下来，恨得牙直痒痒。
“我和你们韩主任已经签过常年法律顾问合同了，你不知道吗？”
“楚律师，你工作有失误，没有和你们主任交接。咱俩关系好，我不告你状。”
“发票你带过来了吗？3000元顾问费你没收到吗？”
……
拜访完最后一家顾问单位，楚烟恨不得把韩邬水扒皮抽筋、生啖其肉。
杀到韩主任的办公室，楚烟一脚踹开门，随手拿起门口柜子上的陶瓷花瓶，“啪”地一下扔在了韩主任的脚下，吓得韩主任连连后退。
楚烟先声夺人，大声质问道：
“韩邬水，你可真够道貌岸然的，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说着同事之间不能撬客户，背地里趁我出差，把我手里全部的客户撬走，你要脸不要脸，脸皮比城墙都厚。”
被主任办公室传出声响惊动的同事，陆续走到主任办公室门前，都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
看了看神色各异的同事，楚烟不怒反笑，继续大声说道：
“同事们，你们来的正好，让你们也看看韩邬水的真面目。今天韩邬水能撬我的客户，明天就能眼红其他同事，律师靠什么吃饭？”
一位实习律师本能的说道：“案源。”
“真聪明，律师靠案源为生，韩邬水能断我财路，也能断其他人的财路，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一所的负责人。
今天大家都在，舞台都给我搭好了，就让我为大家好好唱一出戏，这出戏叫做尾牙惊情，话说……”
“楚烟”，韩主任终于意识道，楚烟想要说什么，着急打断了楚烟的话语。
宋艾柯律师也穿过人群，来到了楚烟身旁，低声说道：“不要说，我来帮你谈。”
“大家散了吧，就是一些小矛盾，也到下班的时间了，大家赶紧下班。”宋艾柯律师劝告众人。
没有一个人离开，韩主任的行为犯了律师行业最大的忌讳，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每一位律师都想要知道处理的结果。
最后，楚烟拿出杀手锏，冷笑着说道：“韩主任，我有一盘尾牙录像带，要邀大家共同观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