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局面，宋艾柯律师的瞳孔微微扩张，韩主任是律所合伙人，楚烟是学生，两个人都很重要。
不想看到两败俱伤的场面，宋艾柯律师硬拉着楚烟进了主任办公室，把楚烟安排在东边的沙发上，把韩主任安排在办公桌前。
宋艾柯律师还未说话，沉重的呼吸声就在办公室内响起，吸引了楚烟和韩主任的视线，便拉开一场谈判的帷幕。
“韩主任，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们三个都心知肚明，今日之果源于何时之因，你何必闹得如此难看，你想过没有，楚烟在律界混不下去，不要以为你是主任你也一样，为了各自的脸面，双方都各退一步。”
先白了一眼韩主任，又瞥了一眼宋艾柯律师，楚烟坚持说道：“抢的是我的客户，我凭什么退一步。”
韩主任反而十分有理，大声诘问：
“楚烟，你搞搞清楚，那些常年法律顾问都是我签回来的，就凭你的实力，怎么可能全部续签。”
楚烟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韩邬水，你不要倚老卖老，你以为你实力有多强，今天那些客户都说了，冲我的面子才续签的，你搁这摘桃子，居然还理直气壮，给脸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你才不要脸……。”
看着如小学生吵架的两人，宋艾柯律师头大如斗，连忙劝阻：
“停、停、停，你俩好歹都是两个高知律师，在这泼妇骂街，也不怕别人笑话，韩主任你少说两句，楚烟你是女士，也要柔软一些，过刚易折。”
最讨厌女孩就应该温柔、柔美的理论，楚烟简直无法直视，眼前这个人居然被她曾经视为伯乐，毫不犹豫怼道：
“宋艾柯，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让韩邬水从你口袋里掏钱，你愿意吗？你自始自终屁股都是歪的，还在这调解什么。”
就知道今天肯定吃力不讨好，不仅得不到一丝一毫感谢，还满是埋怨，忍住自己的不悦，宋艾柯律师提议：
“楚律师和韩主任为顾问单位作出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楚律师今天也拜访了全部顾问单位，由楚律师从中挑选出，强烈要求楚律师服务的客户，这部分客户顾问费扣去10%律所管理费后，90%归楚律师。”
建议才说了一半，韩主任就马上不服气道：“这不公平”。
宋艾柯律师狠狠的瞪向韩主任，牙都要咬碎了，走到韩主任身旁，埋怨道：
“都是你惹的烂摊子，外面律师还等着结果，你自己想想这件事对你、对律所的不良影响有多大，我在这费劲巴拉的帮你，你一个劲扯我后腿，你行你自己上。”
韩主任被怼得哑口无言，连忙摆手道：“我不行，你行，你继续，我绝对不打断你说话。”
“剩余无服务律师倾向的客户，你们一人一半，楚律师优先挑选，顾问费同上。韩主任抢得那一半客户，需要给楚烟45%的顾问费，作为楚烟的介绍费用。”宋艾柯律师继续提议。
楚烟的白眼都要翻上天，生气的说道：
“宋律师，你真是糊弄大师，还当我是刚入行的菜鸟，什么都不懂？新客户比老客户难开发多了，凭什么我要为韩邬水擦屁股。搞搞清楚，是韩邬水撬我的客户，不是我撬韩邬水的客户。”
见楚烟难以攻克，宋律师只能火力对准韩主任，腹诽道：
“老韩，你还有把柄在楚律师手里，楚律师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新人，她可是李斯教授推荐的，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
韩主任深思熟虑过后，直接询问：“楚烟，你什么意见。”
“第一，今天给我发去年的第十三薪；第二，这些客户我通通不要了，你今天要给我65%的顾问费，客户由你服务；第三，今天结清之前拖欠的办案费。
不要给我讲成本，你我心知肚明，韩邬水你的案子从来不交管理费，35%你有的挣，这些客户可都是公司，源源不断的诉讼案件，你仔细考虑。”楚烟开门见山说道。
宋艾柯察觉到楚烟态度的转变，却又抓不住楚烟的最终目的，只能楚烟劝导：“你别被钱迷了心窍，这些客户没了，你以后吃什么？”
韩主任一番思索后，同意了楚烟的方案，财务噼里啪啦按着计算机，算出楚烟应发款项29458元。
茶餐厅里，何熙雨、杨彩虹均疑惑不解，楚烟为什么不同意宋艾柯律师的建议，既保留优质客户，还有介绍费，大把时间可以开发新的客户，这是一个很优秀的建议。
“有这样一句话，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医生救助的是人的身体，律师救助的是社会的沉疴。今天我看到蛇口律师事务所，直接从源头腐烂，都不能自救，何谈救助别人。”楚烟感慨而发。
何熙雨丝毫不敢苟同，辩驳道：“大家都是普通人，需不需要别人救都不好说，更别说救助别人，只管埋头挣钱啦，有钱能解决大多数的矛盾”
回想起上辈子，再回望今生经历，楚烟坚持道：“我当律师，是想要从市场上汲取无数客户，挣很多很多钱，而不是像韩邬水一般靠抢别人客户，或者吃别人的剩饭，这样注定一辈子为别人打工。”
眼看两个人越吵越僵，杨彩虹为缓解尴尬，自我牺牲抛出话题：“我和武舴分手了。”
“为什么，你们俩不是都到见父母的阶段，为什么会分手？”吵架的两人异口同声询问。
“我家是沪城的，我爸妈根本看不起沪城以外人，武舴家还是申城农村的，就更看不上，还说武舴身上有永远洗不掉的海腥味，加上申城人都喜欢多子多福，哪怕罚再多钱都要生很多孩子，我爸妈心疼我远嫁受苦。
本来这些可以克服，或者说服我爸妈，但是武舴挣的太少了，总是为宋律师和韩主任打白工，还被画饼成为合伙人、副主任，被莫须有的头衔迷惑。”杨彩虹说着眼睛里都泛起泪花，只能不停眨眼，试着把眼泪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