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原本轻轻摩挲的指尖突然顿住,捏住她的头发一言不发。
即便是低垂着头,苏岁竹也依然可以感受到那阵如芒刺般的目光就盯着她。
一阵风从耳后掠过,苏岁竹下意识侧头,只见国师的手中便多了一缕银白发丝。
啊啊啊,她的头发!
上一个世界被林墨止剪掉的一截头发都还没长起来呢!
虽说她是以试炼界的人物身份存在的,就算身体也并不算完全意义上的自己。
可奇怪的是,就算已经离开和跨越世界,那被剪掉的头发居然还是不能复原。
刚来这
界灵也说过,如果试炼失败就只能重新回去继续修炼,要么再重新过三个试炼界。
偏偏眉目间那股英气不可挡,又多了些成熟稳重的内敛之姿。
“是,的确不配,所以小女子决定此生都不会再嫁人了。”
苏岁竹每日依旧被打扮得美艳华贵,在穿戴上是顶好的,国师对于近身伺候圣君之人的要求标准还是很高的.
又因着圣君的要求和对国师的撒娇,饭食也是各种珍馐,变着样的往里送,没有丝毫亏待过她。
下一刻,国师眼中的厉色浮动,冷冷地收手。
国师瞥了苏岁竹一眼不悦地轻咳了两声,才对着来人象征性地微微颔首。
这也让苏岁竹更加明白一个道理,在这宫中,若要任何行动,
“咳咳~”
约而立之年的君王,面容儒雅清俊,一双明眸迥然,透着股睿智明朗之色。
而一路进来之时,宫中的礼节和规矩那绝对是繁杂至极,尊卑有别也是刻在每一个人的脑门上了。
才刚落脚,前方就有人来报,说是陛下来了。
一个人自由自在不香吗?天高海阔不舒服吗?
接下来的两日,也并没有好过多少,就一个字,熬。
最可怕的是梦中,都好像能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淡然古檀气息,总让她迷迷糊糊间有种国师就是墨止的错觉.
虽说也就那么相安无事睡一晚上到天亮,可这根本也不是什么正常日子,毫无自由和自己的隐私,终日只能是被国师死死盯着。
只是苏岁竹还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要迷路了。
苏岁竹早都想好了,就算多发个誓,也一样不会少块肉,她还就发了!
这.这国师多少有点较真死心眼吧。
苏岁竹在他细细打量着那一小缕发丝的沉思间,偏要打乱他的思绪。
可这刚来就要见到,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到了夜里还要悲催得打地铺,跟这一人一蛇同处一室,每每就算她背过身也总能有种强烈地如芒在背的感觉。
不过,她嫁不嫁人又关他什么事
国师似想到什么一般,神色渐渐松动了些,只看苏岁竹的眼神却是多了几许复杂在其中。
或许在这连续要闯过的三个世界里,身体一旦受到伤害也会一直延续到最终结束之时.
就冲着这个,苏岁竹也是没法忍的!
行走而来时,衣袂飘然,唇角竟还带着浅淡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之感。
“发誓可是要赌上惩罚才算你敢吗?”
冷不丁撩起她的头发,又不肯撒手,还要断下一截,苏岁竹实在是没法正常去理解他此时的心里在想什么。
“国师大人,女子的头发只有夫君才可以剪,寓意也是结发夫妻,永世不分离。”
苏岁竹马上就紧张起来了,虽然早就清楚,国师本就常在宫中行走,自然免不了与国君有见面的机会。
这总行了吧。
无论是站着还是跪着,对于苏岁竹来说,都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惩罚……
“我发誓!我不会再嫁人了。”
圣君才是她最安全的护身符!
国师身子似是僵了一瞬,指尖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国师轻笑,那股轻蔑意味毫不掩饰。
苏岁竹的眼睛都亮了,这人当真是长得极好的!
他说不配就不配吧,反正苏岁竹也对什么夫妻之情毫无兴趣,无所谓,顺着他也不会少块肉。
界灵提供的目标人物线索可并不多,她又是
身长八尺,着一身素白绫罗锦衣,绛紫色的对襟袖口,绣着条条金丝腾云游龙,环佩流苏相缀,雅致端方,更衬得其人如玉。
“笑话,你这样的女子,还妄想着与他人结发不分离?你根本不配!”
他这只灵活运用法术的手,可比林墨止拿的剪刀厉害多了,若是有什么喜欢白头发的怪癖,那祸害的还不是她。
若不是跟着圣君一起,双手捧着它进来才享有格外的特权和礼遇,这还不知道得给多少人下跪折腰呢!
“不会再嫁人?苏岁竹,你口中说的自己可会信?”
短短三日,苏岁竹只觉自己似乎过了一年那么久,千盼万盼总算是进了宫中。
而且承蒙国师大人“体谅”,她一站就得站上一个多时辰,一天三次下来,脚软腿痛自是少不了的。
阿辞还被苏岁竹捧在掌心,忙小声提醒着她。
虽说也不必跪在原地了,倒是换成了站着!
可除此衣食待遇,却依然还是逃不过得被国师亲自看着浣洗金衣。
而自己每次都是被迫来当霸气强势的帝王
这会假的马上就要碰上真的了.
可是他的出现却与苏岁竹想象中并不同。
“如果我再嫁人,那就就让我的夫君天打雷劈!”
“雪女,陛下来了,你不可以一直那么看他的,除了国师,若无陛下允许,谁也不能直视他的眼睛。”
至于国师,八百个心眼子的人,洞微知著的,她可惹不起,只要借助黑蛇帮忙的同时,别被他发现什么就好。
这都要怪孟雨柔那个家伙,从前最是喜欢看什么才子佳人,多情帝王,娇宠后妃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本,还非要拉着她玩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