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竹神色变幻于无形,在燕北骁动手前,一个闪身就将阿辞整个带着退至一边。
“阿辞!”
太妃一经看清那殷红的血色浸染,立即大叫出声。
“苏岁竹,你疯了!就算阿辞不是你亲生的,他也不过是个孩子,你怎能下如此狠手!”
苏岁竹手上的血色赫然,并且不知何时还多了一把小刀,此时正笑得阴森,随之再一次放在了阿辞的另一边脖子上。
“燕北骁,你跟我说过,只要有阿辞一个孩子就够了,那么现在就做一个选择吧?到底是要我跟肚子里的孩子,还是阿辞?”
苏岁竹料定了,就她这种疯子般的举动,不管燕北骁怎么选,太妃也都绝不可能再容得下她。
后宅之中,若是要了一个人的命也是轻而易举的,这期间燕北骁也绝不可能会完全不出手。
那就来吧,她准备好了。
“苏岁竹,别再演戏了,你当真以为你能骗得过本王?”
燕北骁神色依旧淡淡,瞥了眼阿辞的脖颈,虽是被他的小手掩盖看不到伤口,可却是一副笃定他没受伤的平静。
苏岁竹有些不敢相信,这亲爹怕不是假的吧?
你的崽子受伤了喂!
但凡是正常一点的人,不管真假都会先激起本能保护欲来吧。
“演戏?燕北骁,那我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心狠。”
苏岁竹对上燕北骁的目光,阴狠勾唇,手下默默开始结术,汇聚成力蓦然就打向阿辞。
灵力一旦出,并不能直接收回,燕北骁下意识抬掌就去打那道击向阿辞的赤色光亮。
苏岁竹比燕北骁更快将阿辞推了出去。
燕北骁打出的灵力直击苏岁竹的心口,于此同时,那道本该伤到阿辞的灵力却是被他身子的一道水罩护住。
是命门!
燕北骁快步冲上去将那抹即将坠落的身影稳稳接在怀中,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苏岁竹,你又发什么疯?自己的命门怎能随意就拿出来用,你难道不知这个时候你自己会是最为虚弱之态吗?”
苏岁竹有些无力地喜色笑得温和。
“我知道。”
“你到底知道什么了?告诉本王,你做这一出戏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何非要让本王伤你?”
苏岁竹不答,唇角的笑意更甚,一大口血液涌动从她唇角源源不断溢出,面色瞬间煞白不堪。
生命似是像流沙一般快速抽离。
燕北骁也觉察到了不对,刚刚即便他出了掌,可那般力道就算伤了她,也绝不可能是现在这样。
她的体温过于低了些,即便隔着衣衫,燕北骁也能清晰感受到,握住她的手腕也变得冰凉!
探查之下才发觉她居然经脉尽断
“苏岁竹,你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燕北骁微微颤抖着指尖,急切替她拭去唇间的血渍,可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血流不止。
她不过只是个凡人啊!哪里受得住流这么多血!
可是她的经脉尽断了,凡人之躯必死无疑
“燕北骁,你只要记住,今天是你杀了我的。”
苏岁竹一边口吐鲜血,一边扬着抹无力地冷殇笑意,看着十分诡然。
终于啊!终于做到了,燕北骁再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终还是防不住她在这里上赶着送死。
苏岁竹内心窃喜,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早知燕北骁修为不低,若是贸然就设护体术伤害阿辞,他定是能看穿的。
可唯有以血为引,牵出命门,借助伤害阿辞的幌子一番丧心病狂的操作,哪怕燕北骁再厉害,也是一时间看不出来的。
命门无形无根,就只存于意念之中,苏岁竹本就不欲求生,这东西对她来说也是再没有用处了,用来护着阿辞也算是对他的补偿。
原本这场真真假假的戏,阿辞也配合的很好.
“娘亲!你流了好多血,是不是很疼?”
阿辞泪流满面,抓着苏岁竹的手臂并不敢多动她一下,手中的刀落地,她的掌心赫然出现一道伤口。
苏岁竹轻轻摇头,看向阿辞的眼中却是多了些温柔。
“阿辞,记住娘亲跟你说过的话,日后就跟着祖母吧,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阿辞不要,阿辞只想要娘亲!”
“父王,你快帮帮娘亲,她还一直在流血呢!”
阿辞忙转向燕北骁,急切晃动着他的手臂恳求着。
燕北骁一言不发,眉心更是紧成一团,他完全无法理解当下发生的事情,他也根本不能相信苏岁竹会这样伤害自己。
可事实就是如此。
她掌心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有筋脉尽断的身体,难道还能是别人做的吗?
“苏岁竹,你把话说清楚,平日里你不是最惜命的吗?一点小伤就哭哭啼啼,既怕痛又怕死,现在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燕北骁只想要一个答案。
明明那日的媚生术控制下,她口中要做的任务分明就是接近他,完成输送气运的使命。
他都知道的!
即便之后她一些奇怪的态度变化,他都只会认为是她的小心思和小心机,定是在憋什么大招。
最后的目的无非也就是将他的心牢牢抓住,心安理得的靠近他
可如今,她憋的大招就是送自己去死?
这简直太荒诞了!
“阿辞,快跟祖母回去吧。”
阿辞是无辜的,苏岁竹本也不是有意将他卷入其中,就算没有对他身体造成伤害,可也总是让他亲眼目睹了当下注定的结局
死亡于她而言不过是重生,离开这个世界再重新开始。
可让一个小孩子亲眼看着她死去,就算不是亲生母亲,也是件很残忍的事。
阿辞当然不愿意,直摇头,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般。
苏岁竹望向燕北骁。
“你不用看本王,或许本王猜到了你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