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都走了大老远了,沈觅棠还呆呆地蹲在原地。
谢清辞过来将衣服披在她身上,“胆小鬼,餐厅里害怕成那个样子。”捏了捏沈觅棠的脸,满是惋惜的说道:“就这么走了,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沈觅棠收拾好情绪后抬头。
谢清辞就站在她后方,挡住了大部分风。深秋无日光,阴冷的天气衬的他眉眼深邃如画,高荆兰所说的话还停留在耳边。
她执起谢清辞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冰冷的肌肤在短短几秒变得滚烫起来,起初她想的就是一走了之。
可这么多年,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的,人又不是草木,孰能无情。
况且面对的还是谢清辞这样的人。
“就一找我拍广告的投资商,有什么好认识的。”
听到这话,谢清辞可把手抽了回来,冲着沈觅棠说道:“还做大明星的梦?真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
“又知道,又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沈觅棠彻底没气了,已经不想管了。感觉自己就是一条咸鱼,随便这两人怎么翻吧,反正她毫无隐私可言。
整个心情也毁了,饭也没法吃了,拉着谢清辞就走。
半天没动还反被甩开了手,谢清辞站在原地半仰着头浅色的毛衣衬的他就像一只傲娇的猫,相当高冷,“矜持一点,我只是你的男-性-朋-友,可千万别乱摸。”
谢清辞的咬字格外重,显然还记着刚才没名没份的事情。
“......”
“没错啊,男性朋友男性朋友,不就是性/爱上的男朋友嘛。”沈觅棠自觉理亏,专门过来贴在他耳边黏黏腻腻地说:“不吃亏的。”
“不正经。”没想到沈觅棠大庭广众下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耳朵尖还冒着红气,谢清辞特地看了看周围,没人才继续凑过来问道:“就只是在床上?”
真是没完没了,比卡卡还能磨人,沈觅棠强硬的拉着他要走,随即开始胡说八道了,“由性故生爱,床下也是。”
“那你外婆同意吗?”
“特别同意,没人会不喜欢你的,还说下次有时候和我们一起吃饭呢。”
“骗人。”
“知道还问?”
阴沉沉的天气中两人相互搀扶着,打打闹闹下问一句说一句。
*
江溪月的葬礼在悄无声息中结束了。
“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事故都还没调查清楚,就要急得办葬礼。”阮浮离罕见的发了火,坐在沙发上发丝间的苍白略显的颓败,经过这几天的缓解终于接受了江溪月的离世。
江以柔递过来一杯水,如菟丝花般顺势攀附在他腿边,面容苍白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那天刚好下雨引发了山体滑坡,我知道这没法接受,可这就是事实。”
恰好一滴泪正正好好的滑了下来。
“我也不想这样......”
“怎么就那么巧刚好遇上滑坡?”阮浮离坐下来越想越多疑点,“那条环山公路刚好是回老宅的,她大半夜的跑回去做什么?”
“也许......”
“是去找大小姐吧。”江以柔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添上一句,“前段时间两人又发生冲突了,还在一群保姆面前打起来了。”
阮浮离皱起了眉头,溪月和阮竹从小就没完没了的打架,搅的整个阮家都不得安宁,“早就说了多少遍了,让她离阮竹远一点,非不听。”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争一些有的没的。”
阮浮离突然一怔,说起阮竹他倒是越想越不对,起身就往书房里走去。
如果说小时候落水失踪是意外,那溪月回国各种麻烦事不断,最后直接山体滑坡了,这也是意外吗?
总不能次次意外都发生在阮家,全部凑巧摊在他两个女儿身上吧?
“必须要查清。”阮浮离靠在书桌边,眼里暗淡的光一扫而逝,有了思绪反而安心了一点,“我倒要看看真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搞鬼。”
他的目光深远异常,窗外的枯枝零挂其中。
“不能再查了...”江以柔一反常态,脸上没有一点悲伤,尽是焦急,使劲按住了阮浮离要打电话的手,一点也不像刚刚失去女儿的人,“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好吗?非要去深究做什么?”
许是江以柔平日里顺从的像一只绵羊,尽管是三番两次的反驳,也能在阮浮离心中掀起波澜,况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声音带点沧桑却也撑起了当家人的威严,“死的是别人吗?”
“那是我们的女儿。”
手掌在书桌上拍的啪啪响。
“可她已经死了。”两三缕的发丝垂挂的面前,三三两两的泪珠潸然而下,“我也很难过,可终究要为活着的人考虑一下呀。”
“笑话,为人父母那里还需要......”
“你我是不需要,反正已经在这京州被人骂了半辈子了,无所谓。”声音带着凄凄婉婉的颤音,配着一脸的委屈,江以柔又变成了他记忆里温顺的绵羊,“可我的亦安需要啊。”
“住嘴。”
阮浮离一把推开依靠在身边的人,带着明显的怒气,“你的?你算什么身份,谁给你的胆子?”他狠着力道捏着江以柔的脖颈,“说过多少遍了,阮亦安是华玉禾的儿子,怎么就记不住。”
女人白皙的肌肤很快出现的大片红痕。
“就算华玉禾死了,他阮亦安也是由我父亲养在阮家老宅正正经经教导出来的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用的着你为他考虑?”
“砰”的一声,江以柔倒在了书桌边,头重重磕在边角,垂挂下来的发丝遮住她的面容,白皙的小脸带着一路蜿蜒而下的血痕像是天鹅最后的挽歌仰着头看向阮浮离。
明明背着光,江以柔却感觉有道无处不在的影子,时时刻刻笼罩在她的身上,像是天遮住了她的眼睛,握紧的拳头又一次松开了。
眼睛里刻骨的恨也一闪而去,又是一副温顺的样子。
“我也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