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只是一缕残魂罢了，除了问候你死了没，让你知道我还在，毫无用处。”阿染说话文绉绉的，叹气，“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不问了。”
“……真是谢谢你了，聊胜于无吧。”纪然想扯开一个假笑。
一个上午而已，她活得真精彩，蔷薇花下欺负男人，被迫求了婚，被斗鸡打哭，听变成了大明星的真妹妹的剽窃歌，和假千金假妹妹男绿茶第一轮交锋……然后，躺在这里被急救。
“你还能活吗？”阿染又问。
“反正不想死！”纪然答得干脆。
阿染松了一口气：“……你被人用红色的纸抽脸，真惨……我先走了。”
脑海中的光亮立马消失不见。
纪然：“……”
阿染真的就是来确认一下她死了没啊！有事秒消失！
还有，阿染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被什么东西抽脸？
……
急诊室内。
一帘之隔的病床上。
薄砚回戴着口罩，头被包了一圈圈的白纱布，护士还在替他清理脖子上的伤口。
姜盛急得团团转：“医生，一定得打……破伤风啊！流血了，真的不用输血吗？！”
还悄悄叮嘱薄砚回戴好口罩：“BOSS，外面有记者一直在等着，会不会是咱们的行程泄露了？”
小护士耳尖听见了，笑着接话：“那些是骨髓库的记者，专门为了隔壁床的小姑娘来的。听说小姑娘是凉城三中第一个骨髓配型成功，且顺利移植的志愿者。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奉献精神，真厉害。”
“啊？”姜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原来记者是在蹲别人啊！”
不是蹲他们boss就好。
也是，薄家太子爷几乎从不露面，也从不接受采访，更不会出现在偏远的西南。别说记者们了，恐怕连很多京圈的人都认不出来他们boss。
姜盛很满意，放下心来。
隔壁床，给纪然包扎好伤口的小护士，路过时，不屑地说了一句：“这小姑娘没那么伟大吧。我听说啊，她捐献骨髓不是为了做什么奉献，是为了钱。接受她捐献骨髓的病人，家里超有钱，是京城来的，在西南有不少产业。她捐了个骨髓，就想讹人家，狮子大开口就算了，还想碰瓷呢，把自己搞成这样。”
“真的假的？这心机也太深了吧！”众人惊呆了。
姜盛啧啧：“这么狠的小姑娘，得看看她长啥样……”
姜盛好奇心一起，就朝隔壁床看了一眼。
“？？”一看见那女孩的脸，姜盛就傻了，凑近了他们boss，结结巴巴：“是……是那个……柔……柔……”
“嗯？”薄砚回的伤口刚被清理干净，正在包扎，疼得他闷哼。
瞥见姜盛冲他挤眉弄眼，薄砚回皱眉：“你眼睛进沙子了？让医生给你也看看？”
“不不不，那个谁，那个……未来……薄太太……”姜盛现在不想听见“沙子”这个词，指着隔壁病床，激动地蹦出一串字。
“薄太太”三个字，压得特别低。
“……”薄砚回这才转头，看到了隔壁病床上躺着的女孩，正是他重生后，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姑娘——
当时，她和朝阳一同苏醒，鲜活而神秘。
他们一起坠楼，一起斗鸡，一起挖沙子、互相找借口离开，现在，又命运般地头缠纱布，一人一个病床躺板板。
他还听到了关于她的八卦——捐骨髓讹钱、碰瓷，狮子大开口。
薄砚回的眸光忽然就有了几分兴味。
果然她卖力地挖沙子的时候、求婚的时候，都是骗他的。
“她……”薄砚回刚想问小护士。
急诊室忽然进来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一头黄发，杀马特的造型，还有各种耳钉鼻钉的加持，像个不愿意掩饰自己叛逆的小太妹。
“啦啦啦，啦啦啦，蝴蝶与我啊，命运的雪花又落下……”
曲佳佳哼着偶像的歌，双手插兜，晃着进了急诊室。
病人和家属很多，没人注意到她。
偷个手机而已嘛，她有的是办法。
她都想好了，等把手机偷到手，她就去找温繁星邀功，吃了帝王蟹，再要点别的什么。只要是温繁星吐出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她曲佳佳可不嫌多。
“曲柔在哪呢……”
曲佳佳嘀咕，很快就锁定了床位上躺着的“曲柔”。
曲佳佳很随意地晃过去，假装给曲柔盖被子，伸手进了曲柔床头挂着的包。
刚把手机抓到手里，她的手却被人抓住了！
“好啊，你偷手机！”那个人说。
曲佳佳一愣，转头看到了姜盛那张熟悉的脸，她气不打一处来：“是……是你这个臭拉沙子的穷鬼！你凭什么说我偷手机！这么破的手机，我偷了干嘛！卖都卖不到一百块！”
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薄砚回在隔壁床，更来气了：“穷鬼美男，你也在啊。头上包了纱布还这么好看，真是的！”
曲佳佳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揣进自己口袋，嚣张不屑：“我劝你们两个穷鬼别多管闲事啊，这个手机是我姐姐的，没电了，我拿走有什么问题？你们看清楚，我用的手机是最新款，她的是别人淘汰不要的破烂货！什么游戏都玩不了，呵呵，说我偷她手机，笑死人了。”
姜盛挡在了曲佳佳面前，不许她看他们家boss：“从你进来偷手机，到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录下来了，等你姐醒了，拿给她看！或者……”
姜盛指了指急诊室外的记者：“我让外面的记者们评评理。你姐是捐了骨髓的志愿者吧，偷志愿者的东西，总有人能管。”
“你……”曲佳佳当然不想把事闹大，她又不傻。
曲柔刚在医院大门口闹过事了，记者们都看到了，温繁星要的是删掉手机里的证据……
所以……
曲佳佳故意手一松，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