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周隆搂着赵以之的脑袋,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莫哭!莫哭!”
“子兴你说要安慰我的,却写这等凄苦诗赚我眼泪。”赵以之带着哭腔如此埋怨着。
“嘶——”周隆吸着凉气,也有些无奈,他只是即兴拎出来一首诗,想着好诗总归是能让你快乐的,谁知道你这反应如此激烈。
哎!
有了!
周隆突然一拍脑袋,对着赵以之说道:“那我再写一首好吧?”
“不好!”赵以之表示很难过,但听到后还是猛然抬起脑袋,抹去了脸上的眼泪,眼巴巴地期盼着。
虽然赵以之哭得稀里哗啦,但是架不住《静夜思》这首诗的质量很高,所以对于好诗赵以之难耐拒绝,翘首以盼。
可他又不想周隆赚他的眼泪!
“我保证是积极向上的那种。”周隆也学着赵以之,竖起了三根手指头发誓。
“好!”赵以之答应了。
“小二!取纸笔来!”
周隆早就注意到在背后看戏吃瓜的店小二,此刻高声一喊,将小二从思绪中拉扯回来。
“哎!好嘞!”小二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赶忙不迭地答应,然后快步走出。
出了门后,小二朗声高喊:“为栖云雅客取墨宝!”
店小二冷不丁的一喊,令周隆诧异不已。
随后整个矾楼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不断有人在回廊里望向栖云。
矾楼乃是文人才子的聚集地,更是以文会友、以诗词博佳人一笑的交流圣地。
或许说,这里乃是整个长安,文化氛围最浓郁的地方也不为过。
所以哪位客人吃酒时灵感迸发,写出佳句,引得满堂喝彩;
又或者哪位风流才子写的婉转缱绻,俘获美人芳心,换得一夜相伴。
这样的趣事时常在矾楼发生。
所以矾楼时刻为客人备着笔墨纸砚。
若是有哪位客人索要纸笔,店小二便会高声朗喊,让矾楼的客人们知晓。
若是作诗词之人对自己写的作品不满意,倒也会尊重客人的意愿,不会对外公布。
可那也是少数。
毕竟来这里写诗词的客人,也希望以此来博取名声,又或者获得贵人赏识,再不济得名家点评,让自己的水平有所进步。
这也算是这矾楼不成文的规定,这长安城的酒楼自然也向矾楼看齐,有模学样。
周隆了解后,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大家看也就看吧,毕竟这些诗经过了上千年的推敲。
若是有夸奖声音,他就虚心接受;
若是有批评的声音,他绝对要怼回去。
他倒真想知道,能不能有人出来吹毛求疵一番,让他也听一听不同的意见,感受不同的时代氛围。
文房四宝很快就被呈了上来,赵王爷亲自研磨。
周隆倒也不客气,提起毛笔便往宣纸上落下笔墨。
若是问周隆为何知晓古字,会用毛笔?
问就是周隆花了情绪值,在系统商店换的能力。
题目《行路难》。
赵以之看到这个题目,身躯微微一动,看着认真落笔的周隆,眼神中有些幽怨。
看这题目,怕又不是要赚我眼泪。
骗子!
周隆却不管不顾。
别急,让子弹飞一会!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写至于此,赵以之确信,这家伙又在赚自己的眼泪,望着桌子上摆放的珍馐,凌乱摆放的筷子,茫然如自己。
“冰塞川”,“雪满山”不正是现在自己的困顿之情吗?
周子兴啊!周子兴!你为何能将此刻写的如此贴切呢?
赵以之幽幽的叹了口气。
下面几句也紧跟其后被周隆写出。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连着两个“难”字,看得赵以之反而胸中愈加堵塞,难以呼吸。
是啊!多歧路,今安在?
如今的生活一眼便能望到尽头,怕是一辈子都要被囚禁在这长安了。
当这么个闲散王爷。
所以!我赵以之的出路又在哪里呢?
我们每个人的出路又在哪里呢?
绝望,失落,困顿之情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
赵以之灰蒙蒙的眼睛茫然失措,可是等他再看向周隆的笔端时。
周隆却是已然搁笔,拎起酒壶便是酣畅淋漓的朝嘴里灌了起来。
赵以之看着纸上的文字,呆愣在那里,如同一个雕塑一般,久久不语。
只是细心观察下,却发现,他的眼中豁然有了光亮,如同拨开云雾见天明一般。
店小二看着周隆提笔,落笔,一气呵成,酣畅淋漓。
诗起伏跌宕,充满想象。
尤其是末尾那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更是本诗的精妙所在。
更是与前面的诗句应和关联,堪称神来之笔。
小二看向周隆的眼神不由得一变再变。
他虽然是小二,却也是矾楼的小二,岂是寻常下人。
在周围文人雅客的熏陶之下,倒也能对诗词的理解说出一二。
若是像周隆这般行云流水般写出的绝妙之句,他确实没见过。
惊为天人!
“敢问公子姓名?”店小二更加恭敬的行礼问道。
“周隆,周子兴。”周隆停下了手里的酒壶,肆意洒脱地甩出自己名字,随后将喝空后的酒壶丢到小二怀里。
“去!再打些酒来!”
周隆醉醺醺地吩咐道,他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了,于是索性瘫坐在地上,仰头望着矾楼的碧瓦飞甍、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