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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块饼(1 / 2)

翌日,行馆里便传出了消息,“烈焰”太女殿下水土不服,身体非常不适,不仅推辞了所有请见的拜帖,甚至还有意上书,再度推迟接见的日子,可见是病的不轻。

这太女殿下初来乍到便病成这样,让“南映”朝堂背地里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有人甚至已经开始担心,是否要请御医,不然若是太女殿下病死在了“南映”,那只怕迎来的便是两国刀兵相向的结局了。

就在这种惶惶中,皇上下旨了,因为担忧太女殿下的身体,“南映”帝君借出自己在宫外的别院,给太女休养,并且不准任何人骚扰。

很快,太女的车队就浩浩荡荡地去了别院。

与此同时,南宫珝歌一袭轻衣简装,两匹快马,直奔“南映”与“东来”的边境而去。

她侧首看着身边马匹上的人影,寒铁的面具散发着冷冷的光芒,“你要休息下吗?”

那头,几不可见地摇了下。

原本,在她的计算里,是不打算带丑奴的,因为在“南映”的地界上,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刺杀的事,根本不需要丑奴相帮,反而是洛花莳的身份无人护卫。但是……

商定计策那日,洛花莳一双媚眼有意无意地挑看着凤渊行,“有十三皇子如此筹谋,你还怕他护不住一个我?”

同样,凤渊行也是话中有话,“凤某自当护你身边人周全,否则他日无颜以对殿下,凤某损失就大了。”

还有,就是丑奴的坚决。

自从有了与楚弈珩的落水事件,丑奴就坦言,自己是她的护卫,不是洛花莳的护卫,她的身边必须有他。

话虽无情,却忠贞。

所以,才有了这一次他的紧紧跟随。

“歇会吧。”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估算着自己二人已到了边境处,按照距离推断离车队最多不过半日日程,到夜晚再打探一下,估计就能找到言若凌。

丑奴对她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默不吭声地下了马,从身上的包袱里,掏出准备好的干粮,递给了她。自己则背对着她,拿起了食物。

他不愿意被她看到自己的脸,所以她也没有选择转头,两人就这么背对着背,又亲密,又疏远地吃起了干粮。

在昨夜商讨完之后,他们就私下连夜出了城,这点干粮还是在京师城中,临时买的,自然也是满满的“南映”的口感风格。

南宫珝歌拿起一块糕点,发现居然又是“玫瑰饼”,她几乎想也不想地反手递到了身后,“这个你喜欢,给你。”

身后的人明显怔了下,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块“玫瑰饼”。

南宫珝歌笑了,“我知道你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身为暗卫,你无欲无求,对于任何东西都没有表露过情绪,可上一次我在街头递给你的时候,你几乎是下意识就掰开了,可见是喜欢它到了一时忘了禁忌。”

“嗯。”身后的人,传来小小的应声。

“你别在意,我没有刻意窥探你,只是你那个动作,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所以就记住了。”南宫珝歌感慨着。

她以为,两世的时间,已足够让她忘记很多,也许执念的只是一个名字,却没想到丑奴只是掰了个饼,就引发了她无限的思绪。

她咬着手中的饼,甜香铺满口腔,“他爱糕点,每逢下午辰光,他就会一杯茶,一本书,再加上一碟糕点,陪我读书。不过他每次吃糕点,我就会凑热闹般讨一块尝尝,久而久之,他每次拿到饼,便是一分两半,他一半,我一半。”

她讨饼,纯粹是因为他吃糕点时那优雅的姿态,看得她垂涎万分,也不知道垂涎的是人,还是饼。反正最后,就是任何时候一块饼,都是他们两个人分。

自他走后,她便再没有了这个习惯,也没有人会与她分享。

丑奴不说话,似乎是在认真的倾听。她也没指望他会回答,暗卫不仅无欲无求,通常也不会表现喜怒哀乐。

衣衫的窸窸窣窣中,他的手从身后,递来一样东西,她低头看去,却是半块“玫瑰饼”。

她笑着,拿起了那块饼,放进了口中。甜甜的味道,一如当年。

君辞爱糕点,尤其是软糯甜香的,这一点倒是与凤渊行有些类似,却又不尽相同。

南宫珝歌眉头一皱,脑海中依稀闪过什么,她想要捕捉,奈何那瞬间的感觉太快,快到她还没来得及捕捉就消失了。

风中,传来淡淡的香气,南宫珝歌猛地抬头,目光四下搜寻着。也正式这个味道,惊散了她原本的思绪。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当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她已经站起了身,在草丛间拨弄起来。

丑奴站在原地,依稀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到了,还是被她的问话弄蒙了。

草丛里,草木清香满满,却是另一种味道了,与之前她闻到的那香气差之过远。南宫珝歌依然有些不死心,继续翻了翻,这一次,连泥土的清新都闻到了,而她之前所闻到的味道,仿佛只是一种错觉。

是的,错觉。

她一定是因为那半块饼,才恍了神智,因此有了错觉。

南宫珝歌走了回来,迎面而来的,是丑奴那闪烁着寒光的面具,和面具后关注着她的眸光。

她飞跃上马,“走了。”

他无声上马,两人再度打马而去。

从日上中天,到日影西斜,两人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荒草山地,没有任何人烟,也没有任何车轧痕迹,不过南宫珝歌心头已隐隐有了预感,这里距离她要找的人,已经不远了。

前方,一间客栈遥遥在望,南宫珝歌朝丑奴丢了个眼神,两人很快下马,丑奴甚至为自己带上了一顶帷帽,两人就像是普通行走江湖的夫妻。

南宫珝歌率先跨进了店,有些大咧咧的粗豪,“掌柜,掌柜在吗?”

掌柜匆匆忙忙迎了上来,神色却仿佛藏着些许为难,“客官。”

南宫珝歌揉着肚子,“要一间普通的厢房,再给我们下两碗面。”

标准的有些穷,又风尘仆仆的模样。

掌柜的满脸歉疚,“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已经被包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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