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他吧。”
张也白的一句话,让尹新月瞬间红了眼眶,当她推门走进去之后,看到床榻之上躺着大宝那道熟悉的身影,往日的记忆在尹新月点了点头脑海中一幕接着一幕呈现。
二月红缓缓地走向张也白,两人站在屋子外面。
“我还以为你不会让她进去呢。”
张也白沉默了一瞬,道:“若是照我以前的性子,与张启山有关的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只不过后来有一个人教会了我,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把仇恨放在无辜的人身上。”
二月红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让江爷苏醒到办法还没有吗?”
张也白抱着手臂,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墨脱雪山的藏海花,服用它的人可以让他身体陷入休眠状态的同时,修补体内受损的机能。”
二月红听到后,连忙说道:“既然这样,那事不宜迟,我们……”
见状,张也白连忙打断他道:“但是那个地方我们过不去!”
二月红皱着眉头,张也白解释道:“那个地方只有几个张家的核心人员才知道,这么多年来去过那个地方的人,除了族长和江措,就只有张海客和张海盐两人。”
就在张也白皱着眉头思索对策的时候,二月红忽然打断了他,道:“不,还有一个人!”
看到张也白满眼困惑,二月红提醒他道:“你忘了?副官也去过!”
听到二月红的话,张也白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目光缓缓地朝着江措在的那间屋子里望去,良久,微微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尹新月从江措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张也白缓缓走到尹新月旁边,轻声道:“大小姐,借一步说话。”
张也白与尹新月走到了另一间屋子,相比于张也白不变的容颜,尹新月眼尾的皱纹清晰可见。
“这么多年,白副官还是一点都没变。”
尹新月有些感慨地说道。
“不知白副官要跟我说什么?”
张也白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大小姐,我就跟您直说了。江措的伤想要完全依靠自愈根本不可能,想要救他,就必须去墨脱寻找藏海花。但是那种花只生长在康巴洛族的故地,而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能找到这个种花的只有一个人了。”
听到张也白的话,尹新月立马就明白了,开口问道:“你是说日山?”
张也白点了点头,尹新月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这让日山带人去一趟墨脱。”
“多谢!”
尹新月刚想转身离开,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抿了抿嘴,开口说道:
“其实这件事,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日山。我知道启山做了很多错事,日山也一直听从他的指令,甚至做了很多对不起我哥的事,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替他们寻求原谅。
但是张日山和张启山不一样,在他心里,我哥一直都是那个他敬佩的师长,那个对他恩重如山的人。只不过他是一名军人,他必须服从命令,所以有些事情他即使再不愿也不得不去做。所以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日山弥补他之前所做的错事,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张也白静静地听着尹新月的话,过了一会儿,张也白点了点头。尹新月转过身刚想走出屋子,身后再次传来张也白的声音:
“大小姐,有些事情,不是弥补了就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即使张日山有他的难处,也不代表江措就一定要体谅他,他之所以一次次的留情面,是因为他把你们当做亲人,希望您能明白这个道理。”
尹新月背对着张也白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中略微带着哽咽地说道:“我明白。”
尹新月走后,二月红站在庭院里,丫头拿来了一件斗篷,眼下正是初雪,二月红夫妻二人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的那棵光秃秃的海棠树下面。
一旁的亭子里,张也白缓缓地走了过去,坐下之后,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
“煮雪烹茶,琴瑟和鸣,好多年没活的这么轻松了。”张也白感慨地说道。
二月红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在打趣他们夫妻二人的黏糊劲,于是也打趣他道:“白副官要是羡慕,不如也寻一红颜知己,相伴一生。”
丫头年轻时候的那次中毒,虽然靠麒麟竭保住了一条命,但身体还是落下病根,不适合生育,因此二月红夫妇几十年来膝下都无一儿半女。不过夫妻二人并不在意,这么多年来相濡以沫,忠贞不渝,更是九门中的一段佳话。
“得了吧,我可不想像二爷年轻时候那般,招惹一屁股的风流债。”
张也白回怼的这一句,一下子让二月红哑口无言。二爷年轻的时候是长沙城的名伶,无数红颜知己做伴,后来对丫头一见钟情才收心养性。
二月红靠着栏杆,脑海中闪过无数回忆,开口道:“想当年,九门里个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角色,现如今都老了。”
张也白调笑着说道:“这个独当一面,应该不包括八爷吧?”
二月红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道:“老八这辈子都不打算成婚,他打算把齐门的这些本事都传给齐羽,那孩子我见过,是个聪慧的。”
许是上了年纪,二月红现在格外爱拉着张也白唠一些九门最近发生的事。
“吴老狗别看平时装作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他们家人丁是真兴旺,解家那个丫头嫁过去一连三个都是儿子,听说大儿子都快成亲了。
仙姑嫁到京城这几年听说过得也不错,她家那口子对她也是言听计从,前两年刚生了一个儿子,最近又怀一胎,听说是个闺女。
还有老九,唉,老九哪一点都好,就是家里女人太多了,女人是非多,万一等哪一天老九不在了,留下的这一堆女人可够忙活的。”
张也白只是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时不时插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