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荷花亭亭玉立。
清风一过,掀起了层层碧浪,荷花随风微微摇动,那花尖的水珠便滴落在荷叶上,惊起了花丛中的蝴蝶蜻蜓;池中的红鲤也感受到了这丝风动,很快就游没了影儿。
温酒拉了拉九思,赞叹道:“姑娘,这荷花开得好漂亮!”
“确实漂亮,可我怎么没看到大的莲蓬呢?”九思踮起脚,手掌抵在额头挡住一些阳光,便于看得更远更清楚一点。
温酒也注意到近处只有几个小莲蓬,还有几根从中折断的荷梗。
“姑娘,有看到吗?”
九思放下手,语气颇为遗憾道:“好像池中间的莲蓬要更多一点。”
温酒突然想到什么,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姑娘,你不会是想摘吧?”
九思闻言顿了一下,这落在温酒眼里,就变成了思考此事可不可行,后者立马义正言辞道:“姑娘,这荷花池不知深浅很危险的,不能下去。”
隐约间,九思闻到了一股清香,她不是非要去池中摘莲蓬,只不过是感叹了一句,不承想被温酒误会了,摇头否认后,转说起其他来,“温酒,我听说花能炸着吃,就像油饼和油炸桧一样。”
温酒见她不是要去摘,松了口气,也对她说的这个吃法有些好奇,“姑娘,我还没见过把花炸着吃呢。”
九思盯着池里竞相开放的朵朵荷花,手指捻动间,跃跃欲试。
“温酒,你去请问一下寺里的师父,这荷花能不能摘两支,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
“姑娘,你离水边远点儿,千万别靠近,也别自己动手,我很快就回来。”温酒嘱咐完,转身去找寺中的师父问摘花的事。
九思听话地退后了几步,等着她回来。
这时,不远处的垂柳树后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在这安静得只剩下风声的荷花池边,显得十分清晰。
九思闻声看了过去,不知道这树后是有什么,退后了两步,提高声音道:“谁在那儿?”
片刻后,只听一人道:“本是我先来的,可没有躲在树后听人说话的习惯。”
话毕,那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是个少年,眉目清朗,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的赤忱锐气,却又不经意展露几分与之矛盾的自持来;一身竹月此君窄袖衣袍显现如竹身姿,因还未及冠,只用一条与衣同色的发带束着马尾;一举一动皆是少年风姿,天质自然。
月知行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昨天说自己抢鱼的那个姑娘。
“是你。”
少女未施粉黛而面越霜雪两分,双眸明净,皎如秋月;面上一派淡然,看似清和平允,又似情绪疏浅;独立于荷花池旁,晴山烟云束腰长裙衬得她整个人更是清孤,像不食烟火,又像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月知行观她唇色极浅,还带着淡淡的病态之色,想是大病初愈。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在她身上,倒是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几分弱气。
九思见是他,又记起昨天的事。
“公子,昨天的事确是我不对,再次向您道个歉。”她顿了顿,又微一弯腰,说:“谢谢您不计前嫌,让小师父来替我带路。”
其实,此事不过就是一场小误会,当时她道了歉,月知行自认已经揭过,可没想到她会再一次道歉,。
“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在意。”
九思闻言松了口气,道完歉也表示了感谢,干站在这儿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她道:“公子尽兴,我先告辞了。”
“你等一下。”月知行说完,又走回了柳树后,
九思不知他意欲何为,只好站在原地等。
不一会儿,月知行拿了两支荷花和一个莲蓬出来。
离得近了,他闻到对方身上的一丝药味,是调养身体的滋补药。
“我刚才无意间听见你们说的话,这寺里荷花是可以摘的,这给你吧。”
月知行一大早去完大殿,见过莫明师父后,左右无事就来了这荷花池。
古慈寺的荷花,一向是允许香客采摘一二的。他原本打算采几支荷花莲蓬回去给月父泡茶,免得他一天因为天气炎热,府衙事多而头疼火大;等他放衙回来,自己还要受一顿念叨。
月知行刚才在柳树后听这姑娘的意思,也是想要荷花莲蓬,索性给她一些;大病初愈的人,免得她自己再费工夫了,正好就当是把昨天的事完全了结,他自己留了两支带回去。
九思脸上有几分愣色,“给我的?”
“嗯。”月知行往前递了下,提醒道:“有刺。”
九思直愣愣地接过荷花,道了声谢,转身往回走。
温酒迎面走来,接过九思手中的荷花,递了手帕给她擦手,问:“姑娘,你怎么已经摘了?”
“不是,一位公子给我的。”
她接过手帕擦了手,又问:“这荷花是允许采摘的,对吧?”
温酒点头,“对啊,我问了寺里的师父,说是可以采摘一二的。”
“那就好。”九思摸了摸荷花花瓣,笑道:“等回家了就炸来试试。”
“好。”温酒刚答应完,又不确定地多问一句:“姑娘你会弄吗?”
九思诚实地摇了头,“不会。”
温酒目光怀疑地看了眼手里的荷花,又看了看旁边的人。
九思察觉她的目光,一本正经道:“不会才要试啊。”
温酒觉得有必要保护一下自己,“姑娘,温酒不要做第一个试吃的人。”
“放心,让哥哥做第一个吃的人。”九思笑了笑,心里已经在想让山怀略试吃的理由了。
月知行等人一走,又回到了柳树后,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两支荷花莲蓬。
旁边的黑狗抬着头望他,尾巴兀自摇得欢快。
月知行见此笑了“你的胆子倒是挺大,昨天已经吃过一条鱼了,今天居然又来。怎么,现在不怕我了?”
黑狗汪汪叫了两声。
月知行蹲下,摸了摸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