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升把姜泠手里的擂棍一拨,“无趣。”
姜泠:“……”
“幼稚。”
对于姜泠来说,调酒就是什么都加一点,她最后调出了两杯五颜六色,卖相虽然不是很好,但口感不错的低度酒。
混合了清新的果香和酒香,喝上去酸甜清爽。
“尝尝?”姜泠将酒樽推到江若升面前,然后端起另一杯酒抿了几口,自夸道:“非常好喝!”
江若升喝了几口,嫌酒味不够,又学着姜泠往里加酒。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胡乱调酒,度数虽然不高,但一杯接一杯下肚后,都喝得有些晕了。
姜泠醉眼迷离的趴在案桌上,一手杵着酒壶说:“你知道这春日宴的由来吗?”
江若升躺在女子怀中,双眼微呆的望着空中,“说来听听。”
“四十年前,一壶春日醉让开国先帝醉了三天三夜。”姜泠撑着身边的月容姑娘起身,握着酒樽摇摇晃晃向窗边走去,“先帝啊……先帝在梦中大摆筵席,那是一个高朋满座,传杯换盏啊。”
她举杯对月,醉醺醺地说:“先帝醒来,挥笔写下春日宴!以纪念这三天三夜的盛况。这,才有了春日宴。”
窗外是繁华的街道,沿街而挂的灯笼晃得姜泠眼前红红绿绿,模糊不清。
她撑出上半身往外看,忽见街对面的酒楼上,二楼窗边坐了个熟悉身影。
大脑在酒液的麻痹下变得缓慢,她晕乎乎的看了很久,才识别出那道独一无二的清冷仙姿,她睁大了眼,抬手指道:“百里扶!”
“你又不是先帝,你怎知他三天三夜所梦之事。”江若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被这么一打岔,姜泠的脑子也劈了叉,心心念念想要寻的百里扶被她抛之脑后,她转身倚在窗边,晕乎乎道:“我就是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江若升笑:“你说你知道,那我也知道。但我所知却不是这么个版本?”
姜泠闭上眼睛甩了甩一团浆的脑袋,“什么啊?”
“先帝是醉了三天三夜,他在梦中也确实摆了一场盛大筵席,也确实高朋满座,但却不是什么所谓的杯酒言欢。”江若升倚在女子怀中,看着手中颜色奇异的酒液,神色不明,“那是一场尸骨的盛宴狂欢,北漠冰原上战死的十万亡魂,万箭穿心的发妻长子……血肉模糊的好友。他们以血为酒,以骨肉为肴,啃食他的皮肉骨血,问他为什么不救他们。”
江若升的声音微哑,仿若一缕游魂般飘在姜泠耳边,她只觉冷意包裹而来,冷得她打了个颤,酒也清醒了一瞬,不知道说什么的呆呆道:“怎么会呢?”
“依我看,这不该叫春日宴,应该叫……冬日祭才对。”江若升自嘲的笑了下。他从女子怀中直起上半身,将女子们研出来的果汁茶水胡乱和酒兑在一起,递给姜泠,“来,尝尝我的手艺。”
“管他什么春日宴还是冬日祭,都不如这……这鸡尾酒叫人快乐。”
姜泠接过,抿乐几口后冷风吹过的清醒不再,她大脑重新变成一团浆糊,倚在窗边摇摇晃晃地举杯点评,“好酒!”
酒液将她玉面映得绯红一片,迷离醉色的狐眸半掀,本就艳丽的长相在沿街的灯火下越发的撩人。
月容忍不住靠近,她揽住少年的腰,纤细的腰身令她不可思议的愣了两秒,随后笑道:“公子,窗边危险。奴家扶您里间休息吧。”
月容正要扶少年离开窗边,忽感一道冷冽的视线自身后投来,她慢慢回眸,与街对面二楼上的冷面公子对上了视线,她冷得打了个颤,“悬知……悬知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