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她想吃红烧鱼，谁敢给她清蒸的。
肯定是恨不得争相奉上啊！
直到最后，红叶是被宁栀扛着出来的，她疯狂地在宁栀肩上蹬着腿，“我不走，我还能学。”
宁栀有些受不了她的咆哮，一记手刀将人劈晕了去。
疏冷的月光落在她身上，平添清幽。
宁栀在前走着，身后少年踩着她修长的影子，一步一个脚印，轻飘飘也慢悠悠。
正微微出神，年轻女子转了过来，“阿煜，你跟着我做甚。”她的声音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卫煜脚步一顿，“天晚了，我来接阿姐回家。”
手里红通通的糖葫芦递到宁栀眼前，眉目染了几分赧然，他和糖葫芦一样，从头到脚晕着一圈圈的红。
“东街新出的口味，很甜，阿姐尝尝。”
顺着糖葫芦看到卫煜受伤的缠着绷带的手，宁栀心里到底有了触动，她伸出没扛人的那只手接过。
一口咬下了一个，唇齿留香。
她眯了眯眼睛，像只惬意的猫儿。
甜丝丝的，好比面前的人。
随意吃了几个，宁栀被蔓出心口的荒诞想法噎到，卫煜忙上前帮她轻轻拍抚。
顺气后，宁栀不想再吃了，将手里还剩一颗的糖葫芦递到卫煜跟前，他心领神会，极其自然地俯身，削薄的唇微微张开含住了那颗裹着糖浆的山楂。
一片柔软覆在宁栀手背。
她忙抽回手，竹签落地，带起很轻的响声，以及胸腔里不太平稳的心跳。
对上卫煜有些蛊的浅淡瞳色。
宁栀扛着红叶转身快步往前走，步子有些乱，卫煜箍着那娇纤的身影，见她慌张，唇角带了笑。
然走几步，宁栀又掉回头，捂着脸捡起那根竹签，状若无事发生继续快步向前。
卫煜被她萌到，心塌陷了一角。
与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融进夜色里。
把红叶送回山上，宁栀就和卫煜回到了府里，身上还披着卫煜怕她夜里觉得冷裹到她身上的罩衣。
“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卫煜点点头，“好。”
目送人进了院子，卫煜回了自己房间，拿着书看了许久还是没有困意，便出门走走。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宁栀院外。
他长而卷翘的睫翼半盖住眼睛，眼底洒入点点星光，正欲转身回去，一个侧目看到了躺在院里圆桌上呼呼睡去的宁栀。
调回身走进了院子。
他知道，阿姐许是又半夜练剑躺院里石桌上就睡着了，走近一看，女子身上还盖着常年备在院里的薄毯。
呼吸轻柔，坠入画卷般淡雅美好。
卫煜在她身旁轻轻躺下，侧身凝眸看她，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凑近了些，咫尺之间，恍然自知逾矩。
他忙缩回身拉开距离。
熟睡的宁栀对此全然不知。
“阿姐。”
他在唤她，女子并未作出回应，睡容姣好，如出水芙蓉。
“我有时候觉得离你很近，有时候又觉得，离你很远。”
“太远了。”
说到这低沉的音色顿了顿，带了几分暗哑，而后他眉宇一凛，松松垂落在桌上的手掌攥成拳。
眼里是克制与泛滥成灾的深情。
他轻喃一句，心事说与风听，“得罪了，阿姐。”卫煜附身低下头，鼻尖温柔地抵上宁栀的鼻尖。
有流星在头顶上空划过，带走了少年真挚的祝愿，“愿阿姐无忧无虞。”
满目留念地蹭了蹭，伸出手扒了扒女子睡乱的发，最后终是抽身而退，不再有什么过分之举，坐在她旁边安安静静，享受时光流逝。
看一晚的星星，吹一夜的冷风。
不长不短的一生，也仅仅只爱慕那么一个洒脱成性不论归处的女子，她是他的阿姐，是不可亵渎的天边遥远的星星。
这一夜，卫煜像个小偷。
他轻轻靠近，偷偷触碰了她的指尖，以鼻尖描摹她挺翘娇丽的鼻，还为她，在鬓发之间簪了一朵海棠。
星星见证，他的贪婪与克制。
也见证，他的只此一人。
令他，心弦动，乱分寸。
这偷来的时光，使人沉醉。
日头快要出来时，卫煜离去，衣袍底下还沾染了宁栀院里的一片落叶，清风一吹，就落了地。
一切仿若从未发生。
空蒙山上，红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傻笑，不知又做了什么美梦，鼻尖轻轻嗅了嗅，一下子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丫鬟们抬进来的装着水的铁盆和丰盛的早餐。
红叶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她扬唇一笑下了床，匆匆洗漱，就坐下开吃。
一旁的小丫鬟见她满意，不忘趁热打铁为宁栀美言几句，“昭华姐姐，这些吃食都是宁姑娘特意嘱咐厨娘做的，说是您这些天辛苦了，好好补补。”
红叶听着这个名字虽然有点陌生，但美食当前，她也就不拘小节了，忙点点头，很是满意也格外感激，“替我谢过宁姑娘，我会继续努力的。”
小丫鬟微微颔首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