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几个下人退了屋，给红叶足够宽敞的空间用膳。
红叶这些时日被宁栀养的圆润了不少，她起身去梳妆台那里拿了一面铜镜照了照这张被卫煜重新赋予的皮。
很美，却不是她原本的样子。
不过她红叶向来重义气，殿下于她有恩，如果没有他及时出手，她就是乱箭之下的亡魂了。
所以，这份恩，得还。
红叶放下了铜镜，继续回到桌边坐下，从碗里舀了一口鱼汤喝进肚里，不再感慨。
宁栀从圆桌上醒来时，芸儿已在院里打扫着落叶，见她醒来，忙端着水过来就要替她擦脸。
被宁栀回绝，“我自己来吧。”
芸儿颔首应下，“是。”
擦净脸上的懒倦，宁栀去换了件水蓝色衣裙。
出来时，芸儿已布好饭菜，晶莹的水晶包子，还有暖烘烘的藕羹，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宁栀按着芸儿坐下，“别忙活了，一起陪我吃点。”
芸儿有些拘束，“这不好吧。”
就见女子拿了个水晶包子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对她说，“这有啥，反正没人，就咱俩，一起吃点。”
看小丫鬟还是唯唯诺诺不敢行动，宁栀起身把她摁着坐下，顺带给她也投喂了一个包子，芸儿才堪堪吃了起来。
“小姐，您对芸儿真好。”
“芸儿也会对小姐更好的。”
她一边吃，一边看向宁栀，认真而坚定。
看着芸儿天真稚嫩的面庞，宁栀想起前世的芸儿死的有些凄惨，细想起来，这事应该和萧暮也有点关系。
快要成婚前几日，芸儿的尸体被下人从井里捞起，手里还攥着一颗珠子，后来，她在卫煜手上偶然瞥见过少了一颗珠子的手串。
只是那时，她傻傻地骗着自己。
兴许只是巧合。
记得芸儿死前，曾支支吾吾想和她说点什么，见自己欢欢喜喜拉着她帮忙看喜服的花样与款式，终是将话咽进了肚子里。
只牵起她的手，真心祝愿，“芸儿真心希望小姐能幸福。”
那是平日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第一次眼里藏了秘密。
只是那秘密她还未来的及深究，芸儿就与她生死相隔。
后来萧暮在她断气前，鞋尖碾磨着她的手指，对她嗤笑道，“你的忠仆芸儿，还记得吧，人是我扔进井里的。”
“因为她劝诫我好好对你，孤不愿，她就要去告诉你真相。”
“孤怎么可能给她机会，毕竟，死人才会永远守住秘密。”
思绪拉回，芸儿给她剥了一只虾放到她面前，宁栀眼眶有些红，她摸摸芸儿的头，“芸儿，我把你当亲妹妹看。”
“我希望芸儿，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一直在我身边。”
一串话说完，宁栀喉咙堵得慌，芸儿一把抱住了她，“芸儿会一直在小姐身边，哪儿也不去。”
两人抱作一团，眼角都噙了泪珠。
听她这般郑重其事地承诺，宁栀破涕为笑，“傻孩子，你若是有了心仪之人，他对你好，我也不是死心眼的，那时，你的自由便由你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