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依赖神仙丸的事,终是在某日宴会上,被皇帝发现。
看着他那副失去心智的模样,帝王勃然大怒,哀其不争当即废了太子位。
自此,萧暮被囚于东宫,疯疯傻傻。
褪去一身雍容,再不见颦笑媚骨的女子施舍他一声软语,亦或,一块令他癫狂的桂花糕。
宁栀得知消息后,悄然从江南去了趟京都,棋盘开了局,她没那么宽厚,想亲自去看看那负心人如今是何落魄样。
月如钩,风轻动。
宁栀给红叶带了好酒好菜,一夜畅饮,痛快淋漓。
翌日,深夜时分,黑衣隐于夜色的女子身形矫捷如燕,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了宫,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太子寝殿的房檐上。
她轻轻掀开一块砖瓦,夜凉如水,淌入宁栀幽深的眸。
屋内,萧暮衣发凌乱,一身脏污,他愤然摔了桌上的几盘精致糕点,大声地一遍遍嚷道,“桂花糕!”
“孤要桂花糕,你们聋了吗,来人,人呢。”
殿内安静的出奇,无人理会他的声嘶力竭。
萧暮颓然坐在地上,眼中逐渐拢上一层灰暗与迷蒙,随手抓了地上的一把糕点就往嘴里塞。
咀嚼几下后,似是觉得难吃,呸呸几下吐了出来。
不闹了,也不吃了,萧暮往后一躺,身子一点点蜷缩起来,将自己困成一个蝉蛹,嘴里一遍遍低喃,“桂花糕…”
眼中不见一丝光彩。
那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屋顶上,宁栀勾起一丝嘲弄的笑,透过扒开的檐缝看着躺在华丽地板上腐烂如蛆的萧暮。
心有畅快,也有漠然。
月色下的面容清丽纯白如莲,一双眼睛透亮不染乌墨,却是冷心冷情。
她想起,这个尊贵的男人前世对自己一次次的利用,乃至死时的践踏,眸色越发冰沉,手指一点点收紧。
在巡逻的侍卫离开东宫去别处巡逻时,宁栀蒙上半张脸,点燃带来的迷香扔了下去。
确认萧暮被香迷的神志不清后,宁栀动作轻盈地跃下房檐进了太子寝殿。
一块丝滑的绸布蒙上了已然失去神志的萧暮的眼睛,他笑问,“昭华,是你吗,你来看孤了。”
话语之中难掩期许与兴奋。
对方未答,掐着他的下颚喂了一块桂花糕入口。
萧暮当即三两下吞咽下去,甜,真甜。
稍稍品味一番后,他仍觉得不够,想要再来一块,甚至更多,匍匐着身子就要抓住那人的腿。
宁栀不动,漠视着他。
任由他爬着过来紧紧攥住自己的裤管。
抓住了,萧暮心中雀跃极了,声音带了兴奋的震颤,“桂花糕,桂花糕,还想吃。”
可是被抓住的人没有回应他。
也没有如他所愿再喂上一块甜糯的糕点。
任他乞求,任他痴缠不放。
对方都坚如磐石,不为所动。
他明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那人却还是轻而易举地踢开了他的手,萧暮双手使不上力,挫败地被抛弃在了原地。
宁栀无声无息离去。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另一边的大仓国,卫煜回去后,有所收获,寻得一巫医为他在体内种下蛊虫,蛊虫入体吸收毒液,起初,他可以短暂站起来,后面,开始能够走上几步。
双腿有了希望,说不定哪一天,体内的所有毒就会被蛊虫吸食干净,他就可以正常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