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去请太医,宁栀和卫煜继续在原地一唱一和演着,增加可信度,让所有眼线都瞧个清楚好去传话。
好戏才刚刚开场。
宁栀借着视线盲区递给了卫煜一个眼色,卫煜立即明白过来。
他一把搂过宁栀,声音哀痛地开了口,“主君,主君,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好不起来,我也不想活了。”
宁栀藏在卫煜怀里,从腰间的荷包里面掏出一个小瓷瓶,快速给自己的眼睛下了一剂猛药。
做戏做全套,等会御医来了可不能露馅。
这条路,注定要有牺牲,宁栀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不打算回头了,剥皮拆骨,她也要这北殊江山彻底倾覆。
不然如何对得起前世今生的宁家满门尸骨,以及卫煜的一片真情。
很快眼睛处的痛感遍布开来,宁栀已然不是在演了,泪水混着血水流淌下来,她痛苦地抓住了眼睛捂起来。
额头处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
卫煜察觉到了怀中宁栀的不对劲,这戏演的太过真实,令他生疑,阿姐定是还瞒了他别的什么。
他信任她,所以全力配合。
卫煜低下头去看,宁栀面色苍白,两颊挂着的血痕太过于触目惊心,他又惊又痛,心绞在一处,牵动着全身都疼。
拳头被他攥得死紧。
阿姐如此煞费苦心,虽然心疼,他不能毁了这局棋。
“主君,你可疼?”
他声线有些破碎,哽咽着问。
将那个习以为常就要呼之欲出的称呼吞咽进了肚子里,只字不提。
颤抖着一双手替她胡乱地擦拭脸上的血痕,任由她将自己的手腕掐疼掐出血,他都一声不吭,全盘接受。
小太监带着太医赶到时,紧随其后的还有李公公和闻讯而来的皇上。
太医提着药箱快速蹲在宁栀身旁看诊,看了之后连声叹气,“昭华君的眼睛,多半是保不住了,臣只能开些调理的药缓解继续恶化。”
听到这,齐北帝微微挑了挑眉,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昭华已废,不足为惧,不能为他所用,那就毁掉。
当然,想归这么想,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上前温声对着宁栀说,“昭华君,让你在我的宫殿出了事,朕很痛心,势必为你找出幕后黑手给你一个交代,还望你好好休养,切莫伤心过度。”
北殊皇帝言辞恳切,仿佛奉上了一颗真心,真挚地替昭华感到扼腕叹息。
宁栀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她不介意再加一剂狠药。
她虽已看不见,还是做出了一副大受打击因此颓然的模样。
身子险些往后倒去,还是卫煜及时扶住了她。
北殊皇帝彻底放松了警惕,招招手叫来了李公公,“李公公,差几个人送昭华君去歇着吧。”
“喳。”
李公公福了福身子应下。
忙领命叫来几个小太监抬来软轿,将宁栀送进了暂住的宫殿。
到了地方,众人离去,仅剩下自己人。
卫煜才启唇说话,“阿姐,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芸儿端来的水盆,洗净布条,拧干,细细为宁栀擦拭着面颊。
虽是责备的语气,动作却仍是难掩关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