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吗?”
宁栀知道卫煜气自己对自己这么狠,可是关键时刻唯有兵行险招才能迷惑住敌人。
“走了。”
卫煜回道,洗好脸又开始替宁栀上药包扎眼睛。
宁栀若有若无地点点头,抬手打断了卫煜的动作。
“阿姐?”卫煜困惑不解地望向宁栀,尽管此刻她看不见自己,他不明白阿姐这是何意。
带着不解,卫煜却仍尊重宁栀的决定。
他止住了手头的动作。
宁栀睫毛颤了颤,出声唤道,“芸儿,备药。”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在门外候着的芸儿忙张罗着红叶一起去抬个大缸进屋,卫煜见状忙跟着去帮忙。
三人很快抬了一个大缸进来。
而后,芸儿去拿来了备好的药包,哗啦啦倒了进去,紧接着又和红叶卫煜一齐轮流接来热水倒入缸中。
一大缸药汁很快泡好,宁栀被芸儿搀扶着起身走到缸前,整个人泡了进去。
她坐在大缸里,屏住呼吸,似做了决定般一头扎了进去。
安排妥当后,芸儿和红叶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卫煜作陪。
他席地而坐,无声陪在宁栀身旁。
水声哗啦啦响起,宁栀的脑袋从大缸里猛地窜出来,头发湿答答滴着水,她的身子不住地发着抖。
药物和眼睛处的毒液两相抗争,遭罪的是她。
见她痛苦难耐,卫煜心里也不好受。
他在一旁急得抓心挠肝,恨中毒的人不是自己。
正百感交集,宁栀又一头扎进了药缸,溅了一地的水。
等宁栀再次出来时,身后多了一个宽阔而又温暖的胸膛,卫煜不知何时陪着她一同泡进了药缸。
眼睛看不见,感官就被无限放大。
药汁是热的,宁栀却还是觉得冷,余毒未清,她的脑袋一出水面身子就抖个不停,唇色发白,面庞滴落着水珠。
忽地,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她缚住,肌理分明的胸膛抵着她孱弱的背脊,将她牢牢圈入了怀中。
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紧紧握住,给足了她安全感。
被卫煜圈入怀中,宁栀感受到了他的沉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牵引着她,炙热而滚烫的胸膛碾着她的背脊骨,烧灼得她的面颊如绯。
宁栀觉得暖心却也有些臊的慌。
她的身子慢慢没那么抖了。
如坠寒渊间太阳朝她下坠,轻轻捧起她,不让她下落。
就这样,宁栀一次一次将脑袋扎进水中,药汁浸泡着她烧蚀着她,她痛苦亦难捱,是卫煜一直抓着她的手陪她度过了这个难关。
直至药汁冷却,她才被卫煜一把抱了出来。
在他怀中,她轻声低喃,“谢谢。”
卫煜闻言步子顿了顿,低下头看她,“阿姐,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缠绵温柔,又或者宁栀为了肃清余毒耗尽了太多气力,迷迷糊糊道完谢就沉沉睡了过去。
卫煜将她轻轻放在软榻上。
看着娇小脆弱的女子,原本想让芸儿给她换身干净衣裳的,卫煜终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让她好好休息吧。
阿姐今日实在是禁不起折腾了。
他替宁栀抱来了厚厚的被褥将她里三层外三层裹住,又去添了暖炉里的炭火,尽量使屋子里面变得暖和。
做完这些卫煜不禁打了个喷嚏。
看来他是着凉了,怕把病气过给宁栀,他又去偏殿的小厨房煮了姜汤,自己咕噜噜喝下,又磕磕绊绊给宁栀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