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了灯,卫煜才觉得总算没什么事可以困乱心绪了,他悄然离去,宛若不曾来过。
翌日,用完午膳。
宁栀正仰靠在破败的墙壁上闭目小憩,双手搭在脑袋后面,鸦黑色的睫羽纤长浓密。
阳光洒下的点点碎金刚好落在上面。
灰头土脸,场景不堪。
她却闲闲地哼着民间小调,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像是落入俗世的仙女,烟火气聚拢在她身上,成了别具一格的点缀。
萧暮领着审问的官员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众人有些恍惚。
而后,才在宁栀睁开清亮的眼眸审视过来时,想起了此行的正事。
萧暮命令几个守卫将人捆在了刑罚架上,亲自接过了刑罚宫手中的烙铁叉,被随从抬上来的火盆里,炭火烧的旺盛。
宁栀出奇地配合与顺从,任由他们摆弄着自己。
合理地扮演着一个阶下囚的角色。
萧暮见她如此温顺,不禁狐疑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在狱卒的小心提醒下才回过神来将烙铁叉插进了火盆里。
火星跳跃,他的眼睛里染上了那么一点扭曲的兴奋。
一边烧着烙铁,一边试探着和宁栀谈判,“昭华,朕还是怜香惜玉的,你若愿意跟了我,过往种种,我都可以不追究。”
萧暮在这个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那一丁点的遐思。
想要试图说动这个冷情冷心的女子。
宁栀嗤笑了一声,那笑浸着冷意。
似乎在无声说着,你,做梦。
叫萧暮不禁恼怒她太过不识好歹,烙铁叉又往炭火里侵入了几分,自己三番两次抛出橄榄枝,然这丫头硬是不接。
罢了,那就让她吃些苦头吧。
这样,她才能念起自己的好。
萧暮把烧的通红的烙铁叉从炭火里拿了出来,他不免轻啧一声,“昭华君,如此细皮嫩肉的,可受的住这烙刑。”
他一步一步朝宁栀走了过去,嘴角的笑略显残忍。
“昭华,朕问你,齐北帝在位时,宫里丢的东西可是你拿的,是的话,趁早交出,也好少受皮肉之苦。”
“你若是如实交代了,朕可以饶你不死,行刺之罪也可既往不咎。”
“念你有些将才之能,若愿为朕效命,朕也是个惜才的人,官爵封赏通通都少不了你。”
萧暮步步紧逼,一边往前一边拷问劝服双管齐下。
宁栀淡然地睨着他,饶有兴致地说,“哦,当真?”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好转移萧暮的注意力,因为此刻她正手脚轮用,试图磨断那限制着行动的绳索。
萧暮见她好像来了兴趣,颔首应道,“当真,君无戏言。”
丝毫没注意到宁栀背后的小动作。
他停在宁栀身前,静待她的回答。
宁栀已经磨断了捆着她的绳索,她镇定自若地看向萧暮手中火红的烙铁叉,出声冷言讥讽。
“可是我不愿,不愿如死去的宁家军,和背叛我的宁絮那样为你所用,脖子随时被你这种昏君的刀刃架着,还要为你拼尽一身血躯,当真可笑。”
“我,昭华,只想自立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