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愿不愿意,将你抢过来就好了,你也不会…”
“算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伸出手去划过宁栀下颚的轮廓线,一个如羽轻柔的吻落在女子面颊处。
卫煜偷亲了她。
也只敢现在偷亲她了。
轻轻一吻快速掠过,主动偷亲的人却红了脸,他笑了笑,春风在他面上泛起,俊逸又温柔。
适时,有人敲门。
“陛下,我找到你想要的轮回之法了。”
是一个中厚的老者的声音。
卫煜听见后,忙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去开了门走出去和那人在廊下说话,来人带着大大的黑色斗篷帽子,让人看不清脸。
宁栀却觉得这身形有些熟悉。
她来不及往深处想,就听见两人开始了交谈。
“先生,快快说吧。”
卫煜冷静不复,一脸急切之色,宁栀死后,他就一直不肯将人入土,一直怀揣着让她重新活过来的想法。
为此他到处寻觅奇人异士,试过无数怪诞的法子,翻阅过无数稀奇古怪的书籍,一个个嚼食着那些生涩难懂的文字。
面前这位老先生也是最近一次机缘巧合下寻得的。
整整十年了,今日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神秘老者知道他急切,同他说起了这法子,“逝者不可追,若是陛下想逆天而为,需得折寿代为交换。”
“届时容我做上一场法事,你之身死,她之重生。”
要他死吗?死又何惧。
只要可以重新换回阿姐,做什么卫煜都愿意为之倾付,他不假思索地应下,“好,那就麻烦先生了,成与不成,我都愿意一试。”
宁栀整个人惊愣住,心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渐渐收紧令她呼吸都显得困难,然作为这次事件始末的旁观者,她无法阻止,什么也做不了。
很快,卫煜与那老法师敲定了入轮回之事。
老者去准备法事所需的一应器具。
卫煜回到屋内将宁栀重新拾缀了一番,替她绾发描眉,整理衣袍,套上一件月白狐裘大衣后将人捆在背上背了出去。
临走时他点燃了一盏兔儿灯。
提灯去了宫门处的那条宽旷的路,老者已经摆好了台子,卫煜走到他面前,在他的安排下执刀划破手指。
将自己指尖沁出的血划过红绳铃铛和写了符文的明黄色符纸。
做完这些,老者拂尘一甩,嘴里念念有词,点燃三炷香围着卫煜和宁栀跳着步子绕了三圈。
最后,三圈结束,香火挑起碗中清水,分别洒落在二人身上。
老者将余下香灰伸指一弹,弹落在了那道符纸上,而后抹了抹,贴在了卫煜手臂上。
做完这些,他将那红绳铃铛分别系在了二人手腕处,嘴里又念叨了一番,才说道,“好了,陛下背着姑娘往前走吧。”
“她在前方等着你。”
卫煜微微颔首背着宁栀走在这条宫道上。
雪花越下越大,每每走动铃铛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眼前被白茫茫覆盖住,雪压满身,卫煜眼皮一沉,在要倒下时怕摔到宁栀选择笔直跪了下去。
他将手中的兔儿灯死死攥进怀中,任火烧蚀着胸膛。
隐隐约约间他看见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她笑了,他也跟着笑,大雪渐渐将二人吞盖。
卫煜永远走不出没有宁栀的第十个冬。
天很冷,雪很白,他走不出去了。
他抱着兔儿灯死在了没有她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