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僩道:“那可是鞑靼小王子,不比寻常,杨军门还是莫要勉强将士们了。不如就留在夏家堡内休整一夜,明日再追也不迟。”
张周又在想,如果朱晖落到他手上,一定有朱晖好瞧的。
……
鞑靼人用十分之一的战损,从大明境内撤走,等于说在大明境内肆虐一番,看起来大明这边的战果还不错,但若是以之前王守仁在草原上所取得的战果来说,这成绩……简直不值一提。
毕竟这边的火器数量已经很少了,等于是说要跟鞑靼人进行一场肉搏战,而鞑靼一边的弓弩损失却很少,或者说鞑靼人还没机会发射呢。
杨一清道:“焚毁船只太草率了,应当派出一路,从上游渡河,趁鞑靼人渡河立足未稳,袭之!然后我中军在其后而上,定能取胜。”
那也是因为他从开始站队就站对了,完全不用跟萧敬一样还担心被张周排挤,或者是在皇帝那失宠。
随即李荣拿出了由朱祐樘交给他,再由他转交给张周的奏疏,分宁夏和陕西,上了两道。
……
此时已经是连日行军三天三夜之后,即便跟上来的只有骑兵,有马匹或是车驾载着,可将士们早就已经是疲乏不堪。
牟斌道:“从张玉、任良,再到地方上一些将官,起获的财货等,折合白银在十五万两以上。”
“先生,咱家只是来提这两件事。”
“过了河,有办法阻截吗?”杨一清将问题抛出。
李荣先回去了,而牟斌则没着急走。
李荣道:“杀敌一千余,加上之前马池一战,已经过两千了。此战可说是大获全胜。”
“两件事。”李荣做了开场白,“陛下给曾在辽东的任良、张玉,都定罪了,任良发配江南,而张玉,诛!其二人党羽,论罪行轻重,或革职为民,或抄家,或降职、不纠。”
张周皱眉道:“始终还是不尽如人意啊。”
李荣笑道:“怎能如此说呢?一切都是先生您布置得好,陛下在得悉此事之后,高兴坏了,拍着桌子说,这世上就算是不信谁,也要信先生您的眼光,之前就不必说了,就说这次所用到的几个人,都可算是撑住了大明将士的精气神,以后各边镇能用到的人越来越多。”
……
“本来陛下要赏赐给先生一些东西,但还是一样,此战还未结束,鞑子只是撤走,或是如先生所说的,还不能完全尽如人意,或许后续还有战事发生,到那时……再斩获一些功劳,到时陛下定然会一并赏赐的。”
结果张延龄所部没跟上,朱晖和另外几路出征河套的人马也没跟上,陈锐没跟上,甚至连杨一清自己所部中的步兵也没跟上,只有李鄌和郑英的两路人马跟来了,而现在张僩又知道这两路人马不过各才两千骑。
既然不满意,你怎么不自己上呢?
李荣一边在腹诽,一边笑道:“自然比不上张先生,还有新建伯,这次只能说条件有限。陛下在得悉保国公所部一直迁延不进,错失了扩大战果的机会,也是非常愤怒,要不是顾念到现在战事未休,或就直接卸了保国公的职位。”
灵州所以北夏家堡,此处距离黄河尚且还不到三十里,在杨一清领兵抵达夏家堡时,但见堡垒满目疮痍,鞑靼人用雷霆手段把土堡内的大明守军给逼退,又没有占据夏家堡,而是继续往北准备强渡黄河。
这助涨了文臣直谏甚至是顶撞皇帝的气焰。
跟过来的镇守太监,红着双眼的张僩提醒道:“杨军门啊,咱实际一点,鞑靼人再凶悍,也没法把河水给断流吧?要是靠木筏,他们有好几万人,那要运到什么时候?”
牟斌恭敬道:“先生您为兵部尚书,且入值上听处,辽东军务之事,关乎到大明军中的安稳,不由您过问,谁又合适呢?”
牟斌是识趣的。
……
还没走出多远,就得知消息,说是隔壁李鄌所部来了特使,要跟他商议进兵之事。
他跟张玉无冤无仇的,自然不会想着去干什么斩草除根的事。
但这可不能说厂卫就是摆设。
但张周再仔细瞧了一下朱凤,心说虽然自己发迹也算是朱凤给带路出来的,但彼此之间互利互惠,没有谁亏欠谁的问题,剩下的相处方式,那就是怎么自在怎么来了。
杨一清道:“我既奉皇命巡抚于宁夏之地,则必要担起守御一方疆土之责,莫说如今我军连战连捷,即便如今我们是穷途末路,也无道理在大明子民期望中退缩。诸位,今夜便战!无论事成与否,你们都不负身上这一身战袍!”
张周知道,来日朱祐樘肯定还会揪着战局发展方面,问询于他。
只有威胁到了自己切身利益时,他们才能转变观念,在这种可战可不战的时候,决心跟在杨一清身后,完成这种看似处境艰难的遭遇战。
“是吗?”张周道,“是出了状况?为何不上来就说呢?”
现在你是立了功劳,战机是张周给的,如果只是个虾兵蟹将,你完全可以不在意张周是否给你资源,但以后还想封侯拜将,甚至成为大明军中赫赫的人物,那就非要张周力挺不可。
以张周的意思,此案之前牵扯到了韦彬甚至是司礼监其他人,你属于回避之人,现在案情有结果的时候,你却跳出来了,难道是因为这次的惩罚算是“从轻发落”,你对韦彬他们也算有了交待?
但要是李荣的话,张周就没那么多顾虑,主要是因为李荣的年岁在那摆着,且李荣此番重新回到皇宫当差之后,就一直小心谨慎,李荣暂时还没看出有刻意与他针对的迹象。
“那还不是要先生您先把他们发觉出来?”李荣道,“就说这崔驸马,少了您……他……再有本事,那也没法出头。还有,但凡是经过您提点的,就算只是一般的良驹,也能成为千里马。您可真称得上是大明的伯乐了。”
杨一清看了看郭鍧和一些不太说得上话的将领,道:“听到了?连襄城伯都已经带兵跟上来了,不用说,武安侯必定也是紧随其上,这会我们连他们都不如了?”
宁夏。
郭鍧道:“北边虽已临近宁夏卫,但能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