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节,你如何?”
永康虽然心中觉得这近乎是稳赢的事,但谨慎起见,她还是要先看看朱凤的意思。
毕竟今天喝酒还是要靠朱凤往前冲,她跟一个妇道人家出身的宁彤,显然也喝不了几杯。
朱凤道:“张兄,这样会不会对你不公平。”
永康气得差点想骂人。
你个朱知节,现在是请这个铁公鸡张秉宽办事,他难得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你居然还为他着想?
“没事知节。”张周道,“为了你的事能早些办成,也为了你家彤儿,还有令尊,以及长公主的事,还有你们两家的交情,你尽管使劲喝,只要把我喝倒了,回头我跟陛下提及,那也是酒桌上的交情,深得很。”
朱凤还想说什么,这次轮到宁彤在他背后扯了扯衣服。
意思是,你蠢啊?
咱三个人都找他办事,你为了我们两位女性,是不是也爷们一回?
“上酒,先开三坛,若不够,再加!”张周道。
“这……”朱凤道,“好像是十斤的坛子吧?”
张周点头:“那换了小坛,杯子也不必了,直接用碗吧。喝酒无助兴也不好,找几个人上来,专门给添酒,就让朝鲜来的几个女子负责斟酒等事,长公主没意见吧?”
永康似乎对于喝酒这件事,也有几分自信,点头道:“乐于奉陪。”
……
……
喝酒这件事,张周还真没怵过谁。
一场酒宴一共也不到半个时辰,全程基本就是喝酒,最后是一男两女或被人抬着出去,或是被搀扶着下楼,显得很狼狈。
“爷,给送上各家的马车了。您真行。您可是喝了好几斤酒呢。”
刘贵一脸羡慕望着张周。
如果能把张周酒缸的实力掌握了,以后就算是在锦衣卫圈子里也更容易混,在这年头,酒桌文化同样盛行,尤其是刘贵这样本身没多少文化,却又急于想融入京师武臣圈子的人。
张周道:“这点酒不算什么,把我的家伙事拿过来,今天喝酒工作两不误。”
“好咧。”
刘贵兴冲冲便去将张周的办公器械等往楼上搬。
一旁侍奉倒酒的张绿水等朝鲜女也告退下楼,走的时候张绿水还在回头看着张周。
之前她只知道张周在算天机、谋划战事、辅弼朝政上很有本事,现在才知晓,原来张周还有个隐藏技能,居然是千杯不醉。
……
……
皇宫,入夜之后。
朱祐樘还在批阅奏疏,却还在不断咳嗽,身体欠佳的他却也没单怠慢公务,即便坤宁宫已经几次派人过来请他过去,他还是执意要把眼前的一摞奏疏全批完再走。
“陛下。”李荣出现在昏黄烛火映照之中,“永康长公主,已经回府了。”
“哦?咳咳。谈得怎样?”
朱祐樘还是充满期待的。
当兄长的,嘴上一直在批评妹妹,但以朱祐樘这样顾念亲情的人来说,始终还是没有那股铁石心肠,他更愿意妹妹跟张周和解,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张周更重要,但他似乎也不舍得把永康直接给割了。
李荣道:“蔡国公设宴款待了长公主,同时还有安边侯,和宁氏,三人一起跟蔡国公拼酒,三人喝一杯,蔡国公喝三杯。”
“哦。”朱祐樘饶有兴致问道,“结果呢?”
李荣笑道:“结果长公主殿下,还有安边侯、宁氏,都被喝倒了,各自回府去了。”
“哈哈。”
朱祐樘开怀大笑,可能是牵动了嗓子,以至于接连咳嗽起来。
李荣赶紧过去轻抚他的后背。
朱祐樘平复了好半天,这才笑着道:“其实永康的酒量一向不错,自诩巾帼英豪,以为能有何作为,但在秉宽这样真正的男儿郎面前,她哪有什么资格敢说巾帼不让须眉呢?”
李荣笑道:“是啊,蔡国公在喝完酒之后,仍旧在做事。”
朱祐樘突然有些心疼和感慨道:“秉宽总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哪怕是仙家中人,但也不能只顾着为他人着想,也该多为自己着想才是。”
李荣心说。
他休息的时候也挺多的,只是不跟陛下您报就是了。
也没看出他有多忙,再说,就算他现在挑灯夜战,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写写画画些什么,陛下您何必如此关心他的劳累而不注意自己呢?
“陛下,那崔驸马的爵位和差事……”李荣忍不住提醒了。
既然永康都跑去跟张周和解,甚至还不惜上酒桌跟张周喝酒,也算是和解了吧?
那似乎也不该再为难长公主。
虽然李荣心中对永康有很大的意见,但他很清楚皇帝是注重兄妹之情的,他要表现出对皇室的忠心,这番话既像是提醒,其实也是在给朱祐樘找台阶下。
朱祐樘道:“不急。秉宽有决定的话,会给朕上奏的。本身也只是一次拼酒,或者这还会激发永康争强好胜之心,嫌隙并无弥合之兆。”
李荣心想,还是陛下您懂您这位皇妹。
女人那么大的好胜心,非要往张周这块铁板上撞,到底图什么呢?
“帮朕把这几份票拟看看,朕有些心绪不宁。”朱祐樘道。
李荣道:“陛下,您该多歇息。”
朱祐樘感慨道:“贼首巴图蒙克逃回了草原,一两年内估计他不敢再来犯了,这算是打草惊蛇了。朕如果再不勤勉一些,如何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草原的平定?难道要把这一切,交给太子吗?”
李荣本想说,您万寿无疆,不必急于一时。
但有些话又不太好开口。
安慰人的话,跟实际情况还是有悖的,最清楚自己身体状况的人,自然是身体的正主。
“不过明早,怕是朕没法上朝了,就辍朝一日吧。”朱祐樘道,“有什么事,涉及到朝务和地方之事的,奏到内阁。有关军政的奏到上听处……给朕再加一盏灯,最近几天不知怎的,看东西有些昏。可能……朕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