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丹对陈尘来说诱惑力不大,对在场的其他人而言却绝非如此。保国公话音方落,就听得席间一阵骚动,但很快便有人反应了过来——这养颐园中一千七八百号宾客,可麻将可只有四个人可打,若要人人上桌打一圈决个高下,那非打到下个月去不可,这算怎么个事儿?
眼见席间众人疑惑不已,保国公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静一静,然后笑呵呵地说道:“诸位不必着急,老夫这八宝神魂牌,便是来上一万人,那也是照打不误。想要晚上两把的朋友,只管分一道神识过来便好,一会儿进入牌局之中,自然就明白了。”
众人一时间虽有些发懵,但保国公既然这么说了,立时有十几道神识飘然射向牌桌方向。牌桌上的麻将牌受这些神识激发,登时迸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辉,煞是好看。其余人见状,连忙也散出神识来,生怕再慢一步便要与那天纵丹失之交臂似的。
麻将在这片大陆上风行数千年,男女老少鲜有不会玩的。今日保国公给了这样高的彩头,众人们当然是争先恐后地参与进来。
“陈兄,你不去这牌局中碰碰运气吗?”
卢钧问了陈尘一句,陈尘沉吟一声,道:“我只是来看看热闹。卢兄不必管我,你自便即可。”
卢钧应了个“好”,便分了道神识入局去也。
“这副麻将有古怪。”
不知怎地,陈尘总觉得这八宝神魂牌的周围淡淡地散发出一圈神秘的气息,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这气息令他心下不适,这也是他一时不打算入局的原因。
“八条!”
“碰!”
“慢着,和牌,清一色!”
分出神识一道,并不影响一众修士的本尊行动。看这样子,大家在这牌局之中打得极为尽兴,现场的气氛也愈发热闹起来,全然没有什么异样。
陈尘瞧了,心中猜测道:看来这八宝神魂牌应当是于幻境中设了无数牌桌供人游玩。这等宝物,也不知是哪位大能闲来无事炼制的,这不就是修真版的麻将APP么?……可惜是个局域网的。
保国公生性爱热闹,他见众人打得热火朝天,欣慰之余不免手痒,于是拉着来客之中身份最高的几位坐到牌桌之前,投入到修长城的光辉事业中来。
打麻将最是消磨时光,眼瞧着半个时辰过去了,众人是一点停手的意思也没有。陈尘案几前的菜色都不知添了几次,便是保国公府上的珍馐玉馔如何美味,他此刻也动不了一筷子了。
“无聊啊……要不然我也去试试?这八宝神魂牌毕竟是保国公的宝物,能有什么问题呢?看来是我小心得过头了。”
陈尘这么一动念,便要分出神识入局打上两把。正当此时,忽然听见席间一个汉子吼道:“姓卢的,坐你下家你不给吃也就罢了,你连着三把屁胡坑我三把大牌,你他妈会不会打牌?”
那汉子这一声吼,全场立时鸦雀无声,众人不住四下探查,打算瞧瞧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如此造次。
保国公此时一副国士无双听着牌,正在兴头上,乍一听那莽汉子的话,脸色便是一垮。
宾客出言无状,主家自然不好多说,其他宾客中自有认识那汉子的,起身呵斥道:“公孙会,你打牌打昏了头了?这可是在保国公府上,怎敢如此出言无状?”
“要你管?你算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
那公孙会便是先前与陈尘打过照面的晋阳蒲氏的客卿。他此时竟全然不顾颜面,反呛了一句,站起身朝着陈尘这个方向走来。
陈尘都不用猜,便知是这公孙会是与卢钧在牌桌上起了争执,并非是冲着自己。他原想着帮着打个圆场,却见身边的卢钧一声不吭站起身来,右手已经握在腰间的道剑之上,头颅微微低垂,双目通红地瞪着步步逼近的公孙会。这般凶恶神色,与先前的老实汉子形象简直判若两人,尤其是眼中隐约泛起的赤红光芒,令陈尘都吓了一跳。
“卢兄,清醒些……”
话到一半,陈尘莫名觉得一道极强的阴冷之气陡然在场中升起,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腐败臭味。他眉头一皱,便见着这全场宾客齐刷刷站了起来,不由分说便运起各自的刀剑法宝,与其他人乒乒乓乓打作一团。
“你们是都疯了吗?住手!”
场面陡然间混乱至此,就连保国公也愣在当场,不得不运起真元暴喝一声,希望能将众人震醒。
保国公这记狮子吼果然有效,在场的众人身形一滞,似是有些疑惑。但转瞬间眼中的赤红光芒幽幽一闪,登时又是赤色大作,且似乎较之之前更盛,众人又一次陷入了无差别自相残杀的境地。
只顷刻刀光剑影之间,已有十几人或遭断头、或被开膛,养颐园中血污腥臭之气直冲天际。众宾客在这血腥气的刺激之下,下手愈发狠辣,根本不管不顾自己的道剑法刀所向何人,只是全力催动真元,一味地杀!杀!杀!
保国公陈端乃是战将出身,营啸哗变的阵仗那也见得多了,很快便冷静下来。只是这光天化日宴席之间,一千多人无故发狂,任是他见多识广,也搞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好在这位老将军应变之能不减当年,虎目一扫,便知自家亲眷家将似乎还未陷入癫狂之中,若要保全他们,非得兵分两路,一路牵制,一路才好逃脱。
他当即大喝一声道:“众人神志清醒的,往南门退!老二十三!你速去理真司找人!老十六!你领头组织人手断后,阻住这些失心疯!待众人退出去,将养颐园的法阵激活,断不可让这些人冲出园去!”
“父亲!不如由儿子在这里牵制,您老先退出南门去!”
“照我说的做!”
“是……是!”
保国公儿孙满堂,这老十六、老二十三在一众子嗣中修为较好,又都随保国公征战沙场多年,执行力丝毫不打折扣。
既已领命,老二十三头也不回地轻身遁去,老十六则立时向南几步跃出,呼喝道:“神志清醒的,速速跑到我身后来!众家将随我断后!”
见这两子行动迅速,保国公心中稍安,转头对身边的三位位贵客道:“三位老弟,我送你们过去,站稳了!”
保国公所说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