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漂亮起来吗？你说是吧，阿序。”
话音刚落，只见他拿出一物，往她发间簪去。
他的动作格外轻柔，丝毫没有牵扯到她的发丝，神色专注地盯着她，回道：
“你说得对。但我觉得，许本不是女子觉得漂亮，应是很多男子只喜欢这般女子，不仅要告诫她们何为美，还要迫她们如此做。规训得久了，女子便觉得，簪钗为淑，娇弱为美。比如……禁步。”
“禁步？”
日光为他渡上了一层暖色，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奇问道。
“对，就是贵妇腰间常挂的配饰。用于压下裙摆，避免抬足幅度过大，致使裙摆散开，叮当乱响。只有莲步轻移，才有环佩碰撞的悦耳之音。”
“你一个男子，怎么知道这些？”
“我府中小妹，每每与李家设宴，她外祖就得评判她近日姿容。许是致力于让她成为澧朝第一美人吧。”他轻笑道，“小妹还没你年长，倒比你精于打扮得多。”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她试探问道。
“我喜欢......带好了。”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又即刻转移了话题。
“什么？”
她没听清，牵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却见行时发间带着叮叮当当之音，甚是雀跃。
抬手摸去，只觉触及时冰冰凉凉，连暑热都消了几分。
“这是什么？”
“南海寒银制的银铃步摇。”
他轻声道：“是我随战时，向当地乡民打听许久，特下海为你寻来，亲手打的。恰逢你金钗之年，我，我希望你带的第一支钗，是我送你的。本以为没赶上你晨起梳妆，没想到......你竟什么也没簪。”
他想到如此一来，自己的小心愿仍是得逞，偷偷垂首笑了笑，又想起她方才所言，忙小心解释：
“南海寒银材质十分特殊，触及生凉，不朽不腐，还格外轻巧，带着仿若无物，常携可辟散毒气......最重要的是，你带着它，若想去我府上找我带你偷溜去玩，只消在墙外晃晃这个，不用你再费力爬墙。”
谁知抬眼，见她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喂，晏淮序，到底是谁整日里爬墙啊！我爬你家一次，你能先爬我家二十次！”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总之，总之你喜欢吗？”
她小手一挥：“本姑娘收下你的好意！不过，哥哥早晨说，朝中刚接到军报，怎你中午便回来了？”
“战事一毕，我便自请随着回军报之人一同出发，快马加鞭赶回来，只为不与你食言，陪你过生辰。”
她笑眯眯地踮起脚，揽着他的肩。
他个头比她高出不少，只得侧身弯膝，屈身就这她的身量。
只听她道：
“不错，讲义气！我这些时日，在看一个话本，里面的好汉都如你一般，从不辜负弟兄！后来，他们便在桃树下结义了。所以，你不止是我的青梅竹马！更是我的好兄弟！”
“你......”
晏淮序欲言又止，心中无语。
谁要和你当兄弟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他按捺不住，问道。
“知道啊，我喜欢你。”她美滋滋地往前走，“你肯定也喜欢我，不然干嘛总是和我玩？连背诗那样无趣的事情，也要和我一起，对吧？”
“我是喜欢你，但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那是什么喜欢？”
“是你哥对秦家小姐的那种喜欢。”
“原来你也知道他喜欢秦家姐姐！下次我再发现什么，喊你一起来看！”
她仿佛找到了能分享秘密的八卦之友，兴奋道。
突然，后知后觉起他方才说的话，脸上慢慢爬上红意，讪讪道：
“你，你说什么？这，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平日里开开玩笑也就罢了.......”
“我没同你开玩笑。”
晏淮序心一横，一鼓作气道：
“你先前不是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吗？我就喜欢你，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想当大家闺秀，我也喜欢，你往泥里滚两圈，我也喜欢。”
“可，可秦家姐姐鞭子使得特别好。我什么都不会......我读书半斤八两，琴棋书画更是一塌糊涂，女红梳妆更别提了，你喜欢我什么啊？”
她好奇问道，又探了探他额头，发现没发烧。
“我喜欢你会爬墙，会摸鱼，会爬山，会下水，会路见不平，喊我拔剑相助......”
他絮叨一路，她越听越觉无语，行至前厅门前，没好气道：
“行了行了，感觉你眼里的我，没做一件好事。”
说罢，嘟着嘴进了前厅。
“阿序，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不然妹妹也不会撇下这一桌好菜，一溜烟跑没影。”
陆今昀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