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快些起来,该梳妆了,今日可是您大喜的日子,可不能睡过了。”素玉见王若弗还是睡意朦胧,赶忙将王若弗拉了起来。
王若弗迷迷糊糊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几个大丫鬟为她净面。素兰将一条冷帕子敷在王若弗脸上,王若弗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净面后,王若弗的婶婶姜氏来为她梳头。姜氏小心翼翼地从前向后捋着王若弗的头发,边梳边说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姜氏淡淡地笑着,眼里却是掩不住的不舍与担忧,没多久便噙满了泪水。
“婶婶别哭,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王若弗拉着姜氏的手,就像是小时候姜氏牵着她一样。如今那个需要婶婶牵着的小女孩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即将嫁为人妇了。
素兰将团扇递给王若弗,与素玉一起搀扶着王若弗一步一步踏着红锦毯,走向堂中,拜别双亲。
来到堂中,上首坐着的是王太师和王太太。屋内随处可见大红的绸带,映得整个堂中喜气洋洋。王老太太与王太师也是难掩不舍,这个小女儿才回到自己身边没多久,还没来得及补偿,又要嫁为人妇了。
盛纮一袭红袍,容光焕发,引得观礼之人纷纷赞叹于其出尘逸朗的俊颜。盛纮端着茶盏,恭敬地拜向王太师,“岳父请喝茶。”
王太师接过茶水,越发满意这个女婿,笑意盈盈地说道:“你二人要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
盛纮满口答应,再拜向王老太太,“岳母大人请喝茶。”
王老太太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往后要恭顺婆母,相夫教子,不可忤逆。”
“女儿记住了。”
盛纮与王若弗各拉着红绸的两头,由喜婆搀着坐上了花轿。
大红的花轿,轿帏上是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的纹路,四角缀着彩球,长长的流苏一直垂到底。
王若弗端端正正地坐在花轿里,纵使前世已经嫁过一次人,听着外面的喜乐声,王若弗还是控制不住地落着泪。从此,她便是盛府的大娘子了。
素玉和素兰扶着王若弗下了花轿,两边撒着五谷,念叨着吉祥话。只听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新妇跨鞍,福禄平安……”
两位新人拉着红绸,缓缓进入堂中,拜了天地。进入新房后,盛纮和王若弗双双坐在床上,床上的果子让王若弗坐得不大舒适。盛纮趁着大家不注意,将王若弗身边的果子挪了挪。结过同心结,喝过合卺酒后,婚礼的流程总算结束了。
盛纮出去应酬,出门前叮嘱王若弗道:“娘子若是饿了便打开床尾的食盒,我命人为娘子准备了些点心。”王若弗见盛纮如此贴心,一阵红晕映上脸庞。
应酬过后,盛纮回到新房。他走过去轻握住王若弗的手,坐在床沿,“娘子久等了。”随后却下团扇,见到王若弗红润的脸,不禁笑了笑,“娘子今日真美,我盛纮此生定不负娘子。”
王若弗在心中冷笑一番,却不好在新婚夜用话刺盛纮。“官人有心就好,官人满腹诗书,而我自小由经商的叔叔婶婶带大,并不通文墨,恐怕要令官人失望了。”
盛纮见王若弗如此袒露自己的弱点,更觉她直爽可爱。“娘子不必吟诗颂词,娘子是我们盛家的大娘子,是统管全家的。”
不等王若弗回答,盛纮便催促道:“娘子,该歇息了。”
……
第二日,王若弗早早地便起床梳妆。她还记着上一世的教训,这一世一定要好好孝顺婆母,让老太太站到自己这一边。
盛纮陪着王若弗来到老太太的寿安堂内,老太太坐在堂上,旁边坐着盛家大房的老太太,下首便是大房的嫡子盛维与他的妻子李氏。王若弗端着茶盏,恭恭敬敬地跪拜,“儿媳王若弗,拜见母亲。”
老太太慈爱地看着王若弗,接过她手中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房妈妈将手中的礼盒递给王若弗,王若弗愣了愣,上一世老太太只给了自己一只发钗,怎么这一世竟不一样了?
“大娘子收着吧,这也是我当婆母的一点心意。”老太太出声提醒。“多谢母亲。”王若弗将礼物接在手中。
“这是大房的老太太,你该叫大伯母的。”老太太指向旁边的大老太太。
“大伯母。”王若弗恭敬地敬茶。
大老太太满意地点头,给王若弗送了一套首饰,瞧着便知是极为贵重的。王若弗谢过后又与盛维和李氏互相见了礼。
随后众人便在寿安堂用早餐。流水一般的早点呈上桌来,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子。王若弗正想坐着用饭,抬眼看到李氏正在准备伺候大老太太用饭。她忽地想起作为媳妇要伺候婆母用饭,她便也学着李氏伺候起老太太来。
老太太瞧着心里十分熨贴,却只让王若弗坐下。“这儿女使婆子那么多,哪用得着你来伺候,专心吃饭吧。”大老太太也只让李氏坐下吃饭。
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完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