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那个男子,面容俊美,看上去很精明,眉宇清澈似雪,双眸冷峻如星。
看上去约莫十四岁左右的小少年,容颜清秀,衣衫却很是破旧,看上去风尘仆仆。
楚楚见他如此帅气,心底存了几分好感。
“贱妾楚楚,拜见客官大人。”
楚楚道了一个万福。
“我叫长生……”
男子的声音很是好听。
“长生,多好的名字啊。”
楚楚微笑着说着。
她例行脱去了亵衣,站在了长生的面前。
长生也脱去了破旧的衣衫,两个人坦诚相见。
两人躺在土炕之上,望着窗外的长河渐落晓星沉,漫聊彻夜。
楚楚趴在他的身上,笑着问他。
“我看你倒像个读过书的人,怎么会来到这土窑子里面寻欢作乐。”
“你呢?我看姑娘也是个读过书的人,怎么沦落风尘?”
长生也反唇相讥。
“你怎生知道我读过书?”
楚楚莞尔一笑。
“猜的,直觉,哈哈哈哈哈。”
长生笑得带着几分顽皮和狡黠。
“那客官,你想听什么曲子?”
楚楚娇声说道。
“我想听高三十五,听他的燕歌行。”
长生开始点歌。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楚楚幽幽唱着这首来自幽州的边塞诗。
窗外的雪花更大了。
待到一曲终了,听楚楚唱着“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之时,长生望着窗外的燕山雪花大如席,不禁思绪万千。
“当今这个世上,再无李将军这样爱兵如子的名将了,我长生这一辈子,就是想追随这样的名将。”
“客官,看来您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你看上去像个稚气未脱的小书生,却有一个从军梦。”
楚楚哑然失笑,看着长生那张稚气未脱的脸。
“天下就要大乱了,早已没有一个安静可以耕读的地方了,只能去刀剑丛中,舔着鲜血,去博取功名。”
长生知道这个天下,也许就没有文人的用武之地。
“唉,我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家贫的小少年,被迫在给幽州的刘公子,当一个小小的书童。”
长生悲叹起自己身份的卑贱。
“别灰心呀,小客官,我现在不过是个窑姐,论起卑贱,你哪里不幸过我,我都要在这个乱世当中,努力活下去,何况你呢。”
楚楚用温暖的语气,安慰着长生。
“等等,客官,你说的幽州刘公子,和卢龙节度使刘老爷,莫非有什么关联?”
楚楚心思较灵,加上幽州城里面,姓刘的大户就那么几家,自然猜到了几分。
“对呀,卢龙节度使刘老爷,名字叫刘仁恭,他的儿子,就是我伺候的小少爷,名字叫刘守光。”
长生把刘府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楚楚。
“我本是朝廷钦犯,自川蜀被卖到幽州,第一站就是被卖到刘府做家妓,不料遭奸人陷害,落选了,从此流落街头,被迫沦为窑姐。”
楚楚哭着说起了自己的凄楚身世。
长生很喜欢这个御姐一般,高挑美丽的大姐姐,于是轻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阿姊别哭,我长生虽然穷苦,但家中还是有几分薄财,我去凑一凑,待我凑够了钱,就去给你赎身。”
楚楚的眼眶湿润了,这么多年来,自己受尽屈辱和打骂,还是第一次有人喊自己阿姊,这么温柔地对待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阿姊,你怎么哭啦?”
长生为楚楚擦拭去了那一滴眼泪。
“长生,从来没有人疼过,爱惜过楚楚,你还是第一个。”
长生方才知道,这个小姑娘名字叫楚楚。
“楚楚阿姊,你还是个小姑娘,我是个男子汉,自然要多照顾你点。”
长生宽厚的背,紧紧贴着楚楚光洁的肌肤。
“天快亮了呢……”
楚楚听到窗外,传来的寒鸦的啼叫声。
长生的温暖就是天明的第一缕暖阳。
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阳。
“长生,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楚楚紧紧搂着长生。
“我只是个卑贱的窑姐……”
楚楚自知自己身份卑微。
“那有什么卑贱了,我一向认为,所谓冰清玉洁,皆是繁文缛节,纵然是臣子,也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奉,君王不过一瞬,而天下苍生,却是永恒。”
长生站在冰冷的窗前,凝望着结的一层霜花。
天涯霜雪霁寒宵。
“我和你一样,也没什么高贵的,只是在这个乱世当中,想活下去而已。”
长生看向楚楚,重重点了点头。
楚楚热烈地吻着长生白皙的脸。
长生也抓住楚楚的秀发。
两人贴在一起,一阵云雨。
睡到正午之后,长生缓缓起身,穿上自己破旧的长衫,准备离开了。
楚楚打了一盆热水,为长生洗脸擦拭,然后服侍他更衣起居。
“对啦,长生,你姓什么?”
临别之际,她相信长生永远记得自己的诺言,来帮助自己脱离苦海。
“我姓冯,大名叫冯可言,小字长生……”
长生微微笑着点头。
“冯可言,这个名字好生熟悉,仿佛前世的记忆……”
楚楚在脑海中反复回忆着,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冯可言这个名字,但却就是想不起来了。
“冯郎……”
楚楚依依不舍。
“你还是叫我长生好了……”
“我听着熟悉……”
冯可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