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瑶知道自己不能,她的身子瘫软在地,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表哥!”她声音微弱地问道:“娶她做了正妻,你还会爱我吗?”
卢轩看她态度软化下来,连忙弯腰把她抱起放到床榻上,温柔地说道:“表妹,我们俩从小青梅竹马,我心中只有你。我们还有三年的夫妻情义,这是任何人不能比拟的,我们是共过患难的夫妻,表哥怎么会不爱你!”
李朝瑶听着这些卢迟反复说过多次的情话,却觉不出一丝的欣喜和激动,只觉得更加心痛。
“表哥,我帮不了你,但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表哥,你娶她为妻吧,我只要你是爱我的!”
卢迟赶紧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满含热泪地说道:“表妹,表哥的这颗心永远属于你!”
卢迟心中得意,没想到正好利用儿子卢轩的事借题发挥,把李朝瑶给解决了,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至于儿子卢轩变成了一个傻子,他心里有些难受,但想到自己还很年轻,而且春花扶正以后,她生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这嫡子还有一个那么有钱的舅舅。
胡仁公那么疼春花,也一定极疼爱这个外甥,有了妻子和儿子这两棵摇钱树,自己将来的生活一定前程似锦,富得流油。
一出李朝瑶的屋门,他立即吩咐春桃,“把李姨娘的房间锁上,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她出门。”
虽然表妹答应了,但是保险起见,在她和春花的续娶仪式未办之前,他得把她关起来。
玉华院里,青烟把府里流传的那则“卢轩是傻子,卢简是天才”的传言一五一十地说给韩瑜然听。
韩瑜然想起上一世,卢轩刚二十岁就中了举,堪称人中龙凤,没想到这一世竟成了个傻子。
她从没想过要对付卢轩,那毕竟是她二十年如一日养大的孩子,虽然白眼狼,但那些都是李朝瑶和卢迟挑唆的结果,卢轩只是年纪轻误入歧途罢了。
她不由叹了口气。
顾大嫂进来了,手上拿着一封信,是胡雪牛派人送来的。
他在信中说,卢迟已经答应让春花变身为胡雪花,成为他的正室夫人。
韩瑜然冷笑一声,卢迟空有一副人模狗样的花架子,却不折不扣是个贪生怕死,唯利是图的真小人。
三天后,整个安平侯府披红挂彩,十分喜庆。
这倒让韩瑜然想起上一世卢轩大婚那天,安平侯府也是这样的喜气洋洋。
那一天她是那个痛到锥心噬骨的人,而今天,同样有个女人痛到锥心噬骨,她就是李朝瑶。
李朝瑶被屋外喧天响的喜庆锣鼓声给震醒了。
这几天,她一直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她当然不知道这是卢迟吩咐春桃在她的饭食里下药的缘故。
她支撑着到了门边,用力拉门,门却打不开。屋门被锁上了。 她拼命拍门,大声呼喊,可没人理她。
她的一切动静都被喧闹的锣鼓,轰鸣的鞭炮声淹没。
透过窗棂往外看,院子里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今天一定是表哥把春花续娶成夫人的日子!
“呜呜呜!”她嚎啕大哭,使尽浑身力气捶打着门框。
安平侯府的正厅里,摆了十来桌酒席。
卢迟把京城里卢家的族亲都请来了。
人声鼎沸,热闹喧哗。
卢家的族亲们都知道这次卢家二爷卢远攀上了一门富贵亲戚,仁济的东家胡仁公。
个个给卢迟贺喜时都一脸谄媚,满口恭维。
韩瑜然和胡雪牛一个坐在男宾席,一个坐在女宾席。两人目光交互了一下,各自嘴角含笑。
这场婚宴,完全在他俩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两人感受完全不同。
胡雪牛只是照韩瑜然的吩咐一步步推动这件事,但他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按他的想法,如果东家要对付卢家二爷和李朝瑶,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不过他从不会多问不该自己知道的事。东家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就好像雪灾来临前,东家让他不惜一切地买米,当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但后来证明东家是绝对正确的。
韩瑜然要让李朝瑶一步步地走向绝望,认清她爱的这个男人的真面目,狰狞可怖,认清她所谓的爱原来屁都不是,不值一文。
而卢迟呢,他自以为正在一步步走向光明富贵,其实却是一步步走向深渊。
卢迟被眼前的美好景象所陶醉,族亲的抬举、捧高,让他飘飘然。他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安平侯府昔日的荣光将在他的手里重现。
他有了胡仁公这样一个财大气粗的金山做靠山,日后可以花钱捐个肥缺,再托关系打通关节,让皇上封他为安平侯……
他想了很多关于未来的事,脑海中却从未浮起过李朝瑶和卢轩的身影,他不知不觉把他们排除在他未来的生活之外了。
卢迟还了高利贷的本息,办了春花的升妻宴,五千两银子还剩下两千多两。
好多年了,他手里从没有过这么多的现钱。他想着该用这笔钱去找找关系,给自己谋个肥缺。
他去找一个吏部的熟人,托他想想办法。走过东市的旺财赌坊时,一个眼熟的人跟他打招呼。
“卢二爷!”
卢迟定睛一看,是旺财赌坊的掌柜。
“他当年之所以会贪污赈灾银两,跟他爱赌有很大关系。
在赌坊里输了钱的人总想反回本,结果就被越套越深。
旺财赌坊的掌柜笑眯眯地迎上来,“卢二爷,你可是三年多没来照顾咱赌坊的生意了,怎么样,玩两把吧?”
卢迟兜里揣着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底气很足,往日的赌瘾被这么一撺掇,立马犯了,手痒了起来!
想到兜里的钱要用在刀口上,他又有些踌躇。 旺财的掌柜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进赌坊,“卢二爷,听说你娶了仁济的东家胡仁公的妹妹做正妻,赌两把根本不算个事。就你这身份,在咱旺财赌钱,尽管赊银子。”
卢迟想,就赌两把,过过手瘾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