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信当铺的人盯着,不让停灵。老夫人只能将卢迟的棺材暂放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等着他的坟地准备好,再将他安葬。
侯府宅子没了,能打发的下人都打发了。所以卢迟的棺材放在破庙里也没人看守。
晚上,几个人影进了破庙,直奔卢迟的棺材而去。
棺材已经上了钉,几个人撬开棺盖。
一人伸出手将卢迟的尸体上下摸了个遍,说道:“体内还有一口阳气未尽,可以救。”
他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银针在卢迟胸口的几处大穴位行针,又将一瓶药水一滴滴滴入他口中。
等到这一切做完,他对另外几个人招招手,“可以了,把他带走。”
几个人将卢迟的尸体从棺中抬出,用一匹布裹好。又找了两个麻袋装了些泥土,和卢迟体重差不多重量,在棺中放好,再次将棺材钉好。
一伙人做完这些,便带着卢迟的尸体离开了。
破庙中的棺材虽被人撬开过,但外表却不大看得出来。
几天后,卢迟的坟修整好,他的棺材便被埋掉了。
胡雪牛给韩瑜然买下的宅子在叶宅对面,但如今叶宅大门紧闭,叶霁远不知去向。
韩瑜然心里一惊,赶紧派胡雪牛去打听。
一个时辰后,胡雪牛匆匆赶了过来。
“夫人,齐王叶琨未经皇上允许,已私自返回封地。据说是因为朝中有大臣建言削藩,所以他就跑了。朝廷现在还不知他已跑了,他是向朝廷告病假在府休养,过几天到了销假之时,若还不去上朝,才会发现他离京逃跑的事。”
“叶世子随齐王叶琨一起走了吗?”
胡雪牛摇头:“叶琨走得非常隐秘,只带了宠妾和宠妾生的庶子由贴身侍卫保护着离开了。”
“那你可曾打探叶世子的下落!”
“叶世子回了齐王府。齐王妃与齐王冷战,加之她身体病重,所以齐王一走了之,把她丢在了京城,叶世子得知父亲逃走后,没有离开,也没有躲起,而是回齐王府去照顾母亲。”
韩瑜然失笑,这不卑不亢,克己复礼的做法,确实是叶霁远一贯的作风。
“夫人,一旦齐王私逃回封地的事暴露,言官们一定弹劾他心存不轨,意欲谋反,叶世子就是齐王留在京城的质子,随时都可能被抓进大牢。齐王一旦有所异动,叶世子必定人头不保。而今之计,还是避避风头为好。”
“叶霁远是纯孝之人,不可能丢开母亲独自逃生,而今之计,必须安排齐王妃一起逃离。青烟,你立即去剪刀胡同,让秀秀来一趟!”韩瑜然吩咐。
齐王妃身体不好,很可能是宠妃下的毒,齐王妃光逃走还不能保命,所以必须带上秀秀一起逃。
秀秀来后,韩瑜然把自己的意思跟她说了。
秀秀满口答应。
韩瑜然立即带着秀秀前去齐王府。 齐王和宠妾及爱子逃掉了,府里没几个下人,显得冷冷清清,韩瑜然和秀秀没费什么周章就到了齐王府后院,见到了叶霁远和齐王妃。
齐王妃病得不轻,面色腊黄,不停咳嗽,叶霁远正在喂她喝药。
韩瑜然带着秀秀进了屋子,双方打过招呼。秀秀便立即要求为齐王妃诊脉。
“您这是中毒了!”
齐王妃和叶霁远都怔了一下。
叶霁远说:“之前三夫人提醒过母妃要注意饮食中有毒,我已提醒母妃注意。母妃每餐都会用银针试毒。”
齐王妃点头,“确实如此,银针从来没变黑过!”
秀秀摇头,“有些毒,银针是试不出来的!”
这时,一名下人带着仁记米行的一个伙计进来。
伙计急忙说道:“齐王叶琨潜逃的事,朝廷已经知道了。现在正在封锁各城城门,并在各城城门口张贴叶世子的画像,叶世子想要出城得另想办法,现在只能先让齐王妃想办法出城。”
叶霁远摇头,“我不逃,我一逃,我们叶家就真成乱臣贼子了!”
韩瑜然骂道:“你真是榆木疙瘩,你不逃,就是自寻死路,肯定会被抓进大牢,一旦齐王不轨,你必死无疑,就算齐王规矩,你仍旧会被关在大牢。”
齐王妃撑起身子,急切地劝叶霁远,“远儿,你必须逃走。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如你出了什么事,娘绝对活不了!”
“赶紧走吧!先到仁记米行去,胡雪牛一定会想办法让齐王妃先出城。王妃由秀秀照顾,你完全可以放心!”
韩瑜然起身带头往外走。
叶霁远背起母亲跟在后面。
四个人上了王府门口韩瑜然的马车。马车直奔仁济米行。
胡雪牛将四人迎进内堂,拿出一张文书递给韩瑜然。
“这是我为齐王妃准备的一张通行证,凭此证可以顺利出城,事不宜迟,现在就要走。风声一紧,怕想要混出城就难了。叶世子要迟些走,我们要另想办法!”
韩瑜然点头,“秀秀和齐王妃一起出城!”
我已飞鸽传信给房州的仁记钱庄分号,会有人安顿好你们俩!”胡雪牛说道。
齐王妃摇头,“只要远儿平安就好,我死了无所谓!”
“母妃,你若不走,儿子绝不走!”叶霁远正色道。
齐王妃叹一声,“好吧!”她又转向韩瑜然和胡雪牛,“你们费心了。可是一定要帮我保住远儿!”
韩瑜然安慰她:“放心吧,王妃娘娘,叶世子一定没事!我们会很快安排他与你们会合的。”
韩瑜然将手中的文书递给秀秀,秀秀收好后,赶紧扶着齐王妃往米行门口去坐马车。
马车到达城门口时,秀秀和齐王妃掀起车帘往外看,果然看见城门上贴着告示,告示上画得人像正是叶济远。 秀秀拿着文书给守城官员检查,自然没看出什么破绽,那军官挥了挥手,便放行了!
出了城门,车子一路向着房州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