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昌郡主歪头看一眼李嬷嬷,又看一眼长公主,忽地笑道:“嬷嬷能问出这句话,不就证明在您老的心里,已经认定表哥比不上谢大人了吗?”
李嬷嬷讪笑道:“郡主误会老奴了,老奴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你想没想,你自己清楚。”同昌郡主不以为然道,“至于是不是事实,你也自己清楚。”
长公主指尖轻磕两下茶杯壁,神色晦暗地问道:“你认为你表哥比不上谢大人?”
“这不是事实吗?”同昌郡主嫣然道,“谢大人比表哥还要小一岁呢,表哥如今还在国子学里读书,而谢大人已经是从三品的大理寺卿。”
李嬷嬷立刻道:“谢大人那是因为有……”
“因为有皇上破格提拔是吗?”同昌郡主从容自若地反问。
等李嬷嬷与其他嬷嬷点头后,她微挑着嘴角再次反问:“谢大人这两三年破获的旧案,应该不止两三百件吧?这些旧案,一直积累在大理寺或是刑部,在他之前,大理寺卿或是刑部尚书来来回回有多少个了?是他们无能,还是谢大人太过优秀?”
李嬷嬷呆笑道:“郡主这是在长谢大人的志气,灭温公子的威风。”
另有嬷嬷附和道:“是呀,谢大人是不错,但温公子也不差。”
“我从来没有说过表哥差。”同昌郡主起身,“只是跟谢大人比起来,他还没有那么优秀而已。”
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
嬷嬷们都不敢说话了。
长公主静坐了一会儿,才叹着气,慢慢开口:“同昌说得没错。秦桑跟谢大人比起来,的确还差上一些。不过,人与人能否走在一起,比的从来不是优秀与否,而是合不合适。既然秦桑对陈二小姐颇有好感,那就让他自己争取去吧,成与不成,都是他的命数。”
“我能做的,也就是为他多争取些机会罢了。”
在同昌郡主与长公主等人争辩之时。
陈安宁同着温秦桑离开栖凤院后。
知道她记挂着那几株灵芝,不等她开口,温秦桑就让南岭将几株灵芝拿了过来。
陈安宁接过灵芝,颇是意外道:“三株呀。”
温秦桑点着头,玩笑道:“这是最后的了,陈二小姐再想要,也没有了。”
陈安宁看着他。
看着他眼里的赤城与坦然。
沉默片刻后,残忍地开口道:“温公子……”
“我明白。”温秦桑打断她的话,“我送你灵芝,是因为它们在你的手里,才能物尽其用。也是因为相信,将来我有需要,你会毫不藏私地帮我。”
“最后,我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好吧。
陈安宁无话可说了。
将灵芝盒子让南岭帮忙拿着后,她从怀里和腰间掏出数个瓶瓶罐罐,挑挑拣拣后,拿出其中五个塞给了他,“标签都贴瓶子上了,拿着吧。虽比不上你的人参和灵芝,但关键时刻能吊住性命,等我前往抢救。”
“能在关键时刻吊住性命,等你来救,价值已经比人参和灵芝要强上许多了。”将几个瓶瓶罐罐都仔细的收好后,温秦桑从南岭手中拿过灵芝盒子,示意她道,“走吧。”
到了二门。
春蕊、春桃过来。
温秦桑将灵芝盒子递给她们。
“温公子,”看着春蕊、春桃拿着灵芝上马车后,陈安宁回头说道,“下次见。”
温秦桑后退两步,揖手道:“下次见。”
陈安宁稍稍回礼后,转身上了马车。
“陈二小姐。”在她弯身准备进马车之时,温秦桑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陈安宁止住脚步。
温秦桑温和道:“陈二小姐喜欢查案,那就去查案。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也不用在意旁人的议论。无论任何时候陈二小姐有需要,都可以来找我。而我,也会永远站在陈二小姐身边支持你。”
许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出格的话。
温秦桑的脸颊与耳尖,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尽管如此。
他还是继续道:“我很高兴认识陈二小姐这个朋友。”
陈安宁心底微微动荡了一下,看着他眼底的坦诚与炽热,不由莞尔道:“我也很高兴认识温公子这个朋友。”
仅是朋友。
至于感情。
她可给不起。
且不说身上背负的原主的仇与恨。
就说她自己。
谁知道哪天醒过来,就回去了呢?
退一万步说。
就算她回不去。
她也过了仅见两面,仅凭一根人参、三株灵芝、几句赤诚的表白话就脑壳发热的年纪。
再说了,单身不香吗?
微微颔一颔首,陈安宁矮身钻进马车。
目送着马车走远后,温秦桑转身正要吩咐南岭去将马车驾过来,却在抬眼之间,看到了不远处望着他似笑非笑的同昌郡主。
温秦桑顿一顿脚后,朝她走去。
马车出了兴化坊,来到大街上。
各式各样的议论立刻如浪潮般,朝着陈安宁扑过来。
陈安宁一边欣赏着灵芝,一边听着他们的议论。
听的正起劲之时。
马车突然一个急停。
还没等春桃火大地爬起来骂人,车帘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掀开。
是陈子苓和赵樱。
陈子苓面带歉然地凑到车窗跟前,看到她手里的灵芝,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嫉妒后,压着声道:“安宁,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安宁瞥她一眼,“说呀,我又没有拦你。”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茶楼吧。”陈子苓有意将额头的伤露到她的跟前。
那是前几日孙世子用杯子砸出来的伤。
知道让陈安宁上当不容易。
这几日她特意没有给伤口上药。
目的就是要用她的讥讽引她上钩。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