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坐了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下人见吴念从酒楼出来了,将脚凳放到马车旁,扶着吴念上了马车,随后收起了脚凳,车夫扬了一下纵马绳,便出发了。
吴念进到马车后见表舅正在闭目养神,便没说什么靠边坐了下来,一手撑着窗帘向外探望。
不久之后马车驶向郊外,这路过的石桥和路旁的清泉水井吴念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不是那群家伙抓我来的地方吗!】
吴念不由后背一阵发凉,他转过头看着表舅,他仍然面无表情闭着眼睛坐在一旁。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表舅为何要带我来这里?难道表舅后悔花重金救我了?】
吴念在心中假想了许多可能性,他不敢想也不愿往最坏的方向去想象,但是眼下他也摸不准这个自称是他舅舅的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一旁一直闭目养神的杨卓听见身边一阵不安的骚动,就像是猜透了吴念的心思一样睁开双眼淡淡地说了一句:
“念儿莫怕,你在哪里受的委屈,舅舅就要在哪里给你找补回来。”
【原来是要给自己出气去啊。】
吴念这才放下心来,可是一想到那日紧张的气氛,他又有点担心,怕出现什么把握不住的意外情况来。
马车缓缓驶向郊外一座气派的宅院,停在了大门前。
杨卓下车之后,门生走上前来问道:
“这位老爷,请问您有何贵干呀?”
“我来找你谢顾安。”
门生瞧着眼前之人穿戴朴素,不像什么达官贵人,张口却直呼自家老爷姓名,于是没好气地回复道:
“老爷下午不接客,请回吧。”
“连个下人都这么放肆,闪开。”
吴念难得见到表舅话里带着情绪,眼见表舅要硬闯进门,那门生刚要上前阻拦却被刚刚驱车的马夫一把拦了下来。
见表舅已经进了宅院,吴念赶紧小跑着跟了进去。
就这样两人径直向着宅院正厅的方向走了过去,路上遇见的宅院里的佣人和丫鬟都好奇地看向他们。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私宅!”
不知道是谁去院子里报信,一群带着刀的门客围了上来,领头的人冲着杨卓和吴念大声喝道。
“你去告诉你们谢顾安,就说天下汇文的杨卓找他。”
“你算什么东西,敢直呼我家老爷名号?”
那领头之人显然有些不悦,提刀就要上前吓唬杨卓,可他身后一个头上缠着白布条,看起来没了一只耳朵的秃头凑到他身前耳语了几句话。
那领头之人闻言又仔细打量了杨卓和吴念一番,随后向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一个手下领命似的向着内院跑去。
吴念认出了那个秃头,正是抓他回来,还因为自己逃跑被惩罚割掉了自己一只耳朵的吴大,看样子吴大也认出了他来。
过了一会,谢顾安带着管家和几个丫鬟从内院走了出来,紧跟着的还有之前折磨吴念的那个叫做啊尚的少年。
谢顾安双手并拳向杨卓施礼。
“杨老板,您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亲自去院前迎接才是。”
“谢老板客气了,杨某今日前来不是来与谢老板做生意,更不是来谈交情的,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哦?那杨老板是来做什么的?”
管家给谢顾安搬了一把椅子,谢顾安坐了上去,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悠哉悠哉地问道。
看着谢顾安并没有招呼自己坐下的意思,杨卓便也不打算再客套下去,于是直奔主题说道:
“前日贵府之上人多,便没有同谢老板争执此事,今日我是带我外甥来讨要说法的,不过与其说是讨要说法,不如说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见杨卓口气如此之大,谢顾安也是将不满的情绪直接写在了脸上,他想着这个姓杨的不但当众折自己的面子,居然回过头来还敢上门问罪,怒摔杯子问道:
“你是想兴哪里的师,问谁的罪啊?”
“那日欺辱我外甥的人就是他吧?我要再出三千两白银买他的命。”杨卓指着谢顾安身后的啊尚说道。
“三千两就想买我手下的性命,杨老板是太小瞧我谢某,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谢顾安讥笑了两声说道,而身旁的啊尚也露出一副高傲的神态看着吴念,嘴里不停做着一些侮辱词汇的口型,吴念看见后赶紧把眼光移开,不敢和他对视。
“那这样吧,我出一万两......黄金。”
谢顾安刚想继续拒绝,但是听到杨卓故意停顿一下,说出口的竟是一万两黄金的时候,竟然犹豫了。
当啊尚注意到谢顾安没有拒绝的时候突然慌了神,谢顾安不明白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杨卓居然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为了帮他出口气?
而且谢顾安也不完全相信杨卓的话,他冷笑道:
“一万两黄金,我怕杨老板你不会是昏了头吧,这小子是你外甥,还是你跟哪个外边的女人生的儿子啊。”
谢顾安说完,一众门客哄笑作一团,啊尚也放下心来,一同嘲笑起面前的两人。
然而下一秒,杨卓冷冷地回击了一句:
“我从三千两白银,叫价到一万两黄金,自然不是仅仅买他的命了,谢老板,我听我外甥说,你也给了他一巴掌,这一万两黄金除了买那小子的命,还有买给你的这一巴掌。”
还未等谢顾安反应过来,一个耳光已经重重地扇在了他的脸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吴念在内全都惊呆了。
而谢顾安被打后捂着脸,惊愕又愤怒地看着打他的杨卓,也顾不上他是什么雍州城首富了,发了疯似的吼道:
“都愣什么呢,妈的,给我往死里打!”
所有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一起冲了上来欲要拿下杨卓和吴念,突然从正门头那里奔来一人影,只见他一身布衣,挥动着双拳,一套行云流水般地动作片刻间就卸掉了在场所有门客的武器。
吴念注意到此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