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最好将脑子往左边放一放,把能想到的东西倒出去,最好明天起来的时候连想都不要想。”
他叫别人不要想,自己却轻抚着慕容黎流云的墨发,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某种奇怪的表情。
过了很久。
独孤清道:“这倒是不难,只不过……”
巽泽好奇:“不过什么?”
“传言阁主傲视天下,不可一世,没想到……”在这床榻之上,独孤清没想到是这样的阁主,饶有趣味道,“竟是这般有趣。”
有趣的事情他通常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的有趣绝不是有趣的意思,而是某种不可描述的有趣。
亦或是,低俗不堪的有趣。
总之,绝不是好听的话。
虽然慕容黎面若冰霜,巽泽仍旧若无其事:“阁下果然好眼力,有见识。你要继续看吗?”
他大有可以满足更多有趣画面的架势。
对付无赖除非比他更无耻下流,否则就得转换话题。
独孤清并不想继续看下去,双人成对让他产生出强烈的挫败感,头上飘出两字“不行”。
男人绝对不能说不行。可他确实不行,他连另一半都没有,如何能行。
幸好他忍住了单身狗的愤怒,笑了笑:“我对风月趣事全无兴趣,我只对一样东西有兴趣。”
“什么东西?”
“十万两黄金。”
“我这里只有风月,没有黄金。”
“但这里有一物,值十万两黄金。”
巽泽不由得露出财迷的神色:“哇,这么多,我也有兴趣,不若你说说是什么,我找出来同你分赃,如何?”
独孤清摇头:“那可不行,阁主肯定不会卖了枕侧东君。”
“东君不可卖,我可以卖我自己,谁若给我十万两黄金,别说卖自己,叫我去死都愿意。”巽泽似笑非笑看着慕容黎,“阿黎,你说对不对?”
慕容黎眼珠转了转:“我没有十万两黄金。不会叫你去死。”
死了还怎么花钱?
独孤清看着慕容黎,慕容黎面色冷如冰雪,但刚才那句话他听出了一丝挑逗的味道。
慕容黎脸上绝没有挑逗的神色,他不仅冷若冰霜,还有一种无上威严。
正如悬空傲立的太阳,是万物永恒的统治者。
他要做什么或者正在做什么,绝无人敢揣度质疑。
不可一世的人应该是黎泽阁主巽泽才对。
独孤清审视着他们,这两人是衣服换了还是性格换了?不过他没有琢磨太久,轻笑道:“公子不必有十万两黄金,公子只要交出那样东西,我的断心剑就不会断人心脉。”
他很有自信,自信能拿到他想要拿到的东西。
断心一出,轻则断脉,重则断心。
断心剑客本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慕容黎淡淡问:“何物?”
独孤清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是从小寒山带出来的。小寒山已被掘地三尺,尸体都捣成稀烂,始终找不到那物。东西肯定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能在活人身上。”
慕容黎沉吟道:“我带出来好几样东西,你又不说是什么,即便我想给你,也是让我很为难。”
独孤清眼中有光芒闪烁:“既然是值钱的,肯定是最重要的那件。”
“最重要的?”慕容黎淡淡道,“我认为对武林最重要便是盟主,我已安然无恙将他送往城主府,你可以去城主府看看。”
对于这样的消遣,独孤清脸色沉下:“盟主不是东西。”
这话巽泽赞同,他笑了起来:“这话叫盟主听到,他一定会打你屁股。”
孤独清并不想尝试妖刀一梦的滋味,沉色道:“公子若不知道哪件是最重要的,不妨全部拿出来,我可以为公子甄别。”
他真如一个好客的主人,这话说出来,竟然也不让人觉得不舒服。
巽泽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来抢东西的。”
独孤清解释道:“不是抢,是买卖。”
巽泽:“可我给了你,你也不会给我黄金,不是抢是什么?”
独孤清大言不惭:“阁主若是双手奉上,我们会留下二位的性命,岂非比黄金更无价。”
巽泽竟一点都不生气,笑道:“确实是笔不错的买卖,你肯定不会放手了。”
独孤清点头:“猎主挂出十万两黄金的悬赏,是个人,都不能拒绝的诱惑。”
十万两黄金已足够让君子放荡成奴,让好人丧心病狂。
巽泽道:“猎主是谁?”
独孤清:“猎主便是金主,谁有钱谁就是金主,谁有任务谁便是猎主,谁想赚钱谁便是赏金猎人。”
江湖上有这么一座神秘桥梁,拱在云雾间,一头是猎主,一旦有任务,便放出足够吸引人的价格,悬赏到桥梁中间。另一头有想获取金钱的,拿了任务金牌接下任务,称为赏金猎人。
价格越高,意味着任务越凶险。
赏金猎人等同于拼一条命赌一个暴富的机会,亡命之徒者居多,并且生死一概不需猎主承担。
这个世界永远不缺想要获取金钱的人,永远不缺赏金猎人。
而这个组织的神秘之处在于谁都可以做桥梁两头的猎主猎人,好比独孤清得了十万两黄金,再用足够高的价码挂出另一个自己想许的愿望让别人完成,他便也会是新的猎主。
猎主不计其数,猎人也不计其数。
若要问猎主是谁,猎主可是任何一位金主。
如风随影大海捞针。
在猎人身上问不出结果,慕容黎目光隐动,看着独孤清:“你看起来好像很自信,是笃定一定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独孤清仍然笑道:“我做赏金猎人三年,从无一败,或许这一票干完,我就可以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通常说这种话的人都活不到最后。”巽泽仍旧没有离开慕容黎的软玉温香,略带慵懒笑眯眯道,“你若想要金盆洗脚照镜子,诺,我家后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