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意还在病中,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探病。
一方面是怕打扰了病人,另一方面,也避免过了病气,世家大族,哪个不金贵。
苏锦意没有亲娘,魏氏这个外祖母暂代母职,所以这两天早上都过去瞧了一眼。
至于武安侯府其他院里的长辈,也只是派了丫鬟过去探一探。
“谢王妃看得起,锦意只是小辈,哪得担得起您这样的疼爱。”
魏氏知道常山王妃身子也不怎么好,万一也染上了病,常山王怪罪起来,武安侯府的罪过可就大了。
常山王也就罢了,那怀庆郡主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满京都这么多小姑娘,我疼她如我家怀庆一般。”
“听说这孩子是去什么点心铺子的时候感染了风寒?可怜见的,小姑娘家家的,也没个兄弟帮衬一把。”
常山王妃的这一席话,无异于一耳光直接扇在魏氏脸上。
自己这个嫡亲的外祖母还在,表兄表弟的也不少,怎么叫也没个兄弟帮衬。
“有王妃的疼爱是锦意的福气,王妃您且放心,臣妇虽只是后宅女子,但自己的外孙女还是护得住的。”魏氏也有些来气。
如果常山王妃真的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讨好也是无用。
“如何说你护不住了。”常山王妃淡淡地回了一句,并没有丝毫的歉意。
魏氏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态度恭敬地把常山王妃带到了毓秀院。
对于常山王妃的到来,苏锦意也是真的是没想到。
“王妃您怎地过来了。”
苏锦意赶紧将帕子捂到了口鼻处,然后往帐子里面坐了坐,想离远些。
偏这个行为,叫常山王妃鼻子一酸。
“我来瞧瞧你呀,你常叫我保重身子,你自己怎地不保重?”常山王妃故作不满,眼底却是满满的关爱。
“是锦意的不是,往后出门裹两件大氅。”苏锦意笑着说。
“还能说笑,瞧着倒也还好,快别捂着了,本就病了。”常山王妃说着抬手就扯下了苏锦意的帕子。
“别……”苏锦意想阻拦,没来得及。
唉,还是现代的口罩好用。
难怪怀庆郡主的身手这么好,苏锦意怀疑不仅仅只是遗传常山王。
常山王妃又探了探苏锦意的脑门,发现还有些热,但却并没有很烫,又放了些心。
“我把修嬷嬷给你送过来了。”
常山王妃刚说完,身后便闪出一个妇人来,穿着素色的棉布,但那棉布却是产自陵江,有些缎子都未必有它的价高。
头上只插了一只雕着桂花的银钗,整个人看上去极为清爽,脸上却是一团笑。
“修嬷嬷,往后锦意便是你的主子。”常山王妃朝修嬷嬷点了点头。
“奴婢见过大姑娘。”修嬷嬷朝苏锦意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修嬷嬷快请起。”苏锦意示意令月扶起修嬷嬷。
常山王妃可是给自己送了一个活祖宗过来了。
虽说常山王妃当着魏氏的面儿说了,修嬷嬷是自己的人,但武安侯府肯定要对她礼遇三分。
就像是皇帝赐的小妾,那都是超然的存在。
“多谢王妃,小女不知该怎么回报才好。”苏锦意在床上朝常山王妃深深地拜了一下。
“你这孩子,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常山王妃起身亲自扶起苏锦意。
魏氏想拦,苏锦意一个晚辈,得了长辈的人,行个礼是应该的。
只是手伸到一半,常山王妃已经把人扶起来了。
常山王妃和苏锦意又聊了会儿,便告辞离开了。
从头到尾,魏氏也没能说上几句话。
送常山王妃出府的时候,两人才又闲聊了几句。
“武安侯夫人,听说锦意她娘的嫁妆都由侯府打理着?”常山王妃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有些是。”魏氏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的不悦达到了极点。
“这孩子是个懂得感恩的,你们帮她打理好了铺子,怕是一辈子都记得你们好呢。”常山王妃声音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魏氏却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她一个外人,不好插手武安侯府的家事,便旁敲侧击的来说这事儿。
但那又怎样,难不成那些铺子真的交给一个小姑娘打理?
魏氏不相信如果常山王府是自己,她会这么做。
再者说了,为什么静姝有那么多嫁妆,这里面的事儿外人又如何能知道。
“锦意虽不姓穆,但却也是穆家嫡亲的血脉,哪里用她记着什么好不好的。”魏氏笑了一下。
“可不,父母对子女都是如此……你们是外祖父外祖母也差不多了。”
常山王妃也跟着笑了一下,但听在魏氏的耳朵里,却似是有别的意思。
好不容易把常山王妃送出了门,魏氏望着漫天的雪花叹了口气,苦笑着对品嬷嬷道:“倒显得我这个外祖母,对她不在意了。”
“夫人,一时的关心与长长久久的照顾如何能比。”品嬷嬷宽慰着魏氏。
“可外人,却未必这么看。”魏氏摇了摇头。
“日久见人心,再者,苏表姑娘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若是在临川,她过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品嬷嬷说着撑起了一把伞,在侧边挡住了吹过来的雪花。
品嬷嬷是知道魏氏的难处的,原本只是养个小姑娘罢了,谁知却养出一尊菩萨来了,还得看别人的眼光行事,她若是侯夫人,心里也未必有多好过。
不过对于苏锦意,品嬷嬷暗自有些佩服,进京才半年的时光,竟就拢住了常山王妃,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原本品嬷嬷想劝魏氏看开些,万一苏锦意嫁得好,对于武安侯府也是助力。
可又一想,以苏锦意的出身,最好的便是直接嫁到侯府,还能怎么好。
回了瑞和堂,魏氏换了身衣裳,便让品嬷嬷派人去前院,让武安侯回府后立即过来一趟。
直到天擦黑了武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