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边都是低矮的土屋，而且个个都歪瓜裂枣，显得十分敷衍，几乎见不到一座整齐端正的房子。
这些房屋用各种皮毛、毛毡，甚至是茅草，当做屋顶、门窗，上面铺满了大西北的尘土，也没人在意，更没人试图清扫干净。
“段将军，很不错，值得嘉赏。”
“哈哈，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叮！拍马屁成功，获得马屁值x1，撒谎技术x1.】
【马屁值7级】：○○○（被动技能，随机触发骚话）
【谄媚值7级】：○○○（主动技能，迷惑对象）
【撒谎技术】：○○○（可升级）
方飞听到段煨如此谦虚，便也不再说什么，随后便离开了。
而另一边的盛东经过了三座酒肆、两处邸馆、一间铁器铺，还有粮店、布店、杂货铺等等店铺，转过街角，在短巷尽头，总算出现了一座稍微整齐点的房屋。
这所房屋的大门边挂了一块牌子，上面竖着写了三个大字：羊毛所。
“杨君，我到西海已经半个月了，你看这次能不能多给我一点羊毛？”一位汉族商人满脸赔笑，对另一名年轻汉人说道。
那位“杨君”面色严肃，对商人道：“等着羊毛的不止你一人。这一趟羊毛运回关中，就得等来年了，谁不想多弄点？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关中到西海来去一趟不易，虽然现在还是夏季，但等商人们回到关中，卖掉羊毛，再返回西海时，就将要进入冬天。到时候为了让羊能安全过冬，羌汉牧民们就不会再剪羊毛了。
“是啊。”
“可不能坏了规矩……”
“杨君一向公平，运了多少粮过来，就按粮食的比例分配收到的羊毛。虽然每次羊毛数量不一。
每人能拿到多少羊毛，也是看运气，但大家都是心服口服。若是说些好话就可以多分羊毛，那以后谁还愿意辛辛苦苦运粮过来？”
门口聚集着五六名商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说道。
“杨所长。”盛东牵着马走到门口，用略微有些生硬的汉语，和那位“杨君”打着招呼。
这个“杨所长”、“杨君”，就是胡浩从“支边干员”中提拔出来负责管理羊毛所的官吏，大名叫做杨枞，和其他干员一样，来自南苑示范新村。
“盛东，你回来了？把马栓到马厩里，去歇歇吧。”杨枞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对盛东说道。
盛东进了院子，把马拴好，到院落一侧的堂中坐下，心中思考着该怎么开口。
他当日被汉军救下之后，送到了西海。
西海郡守胡浩亲自见了他，从他手中拿走了王敦那本染血的“笔记”。
作为回报，胡浩命人为盛东治好了伤势，然后给了他合法的身份，让他可以自由地在西海城行动，还给了他一些钱。
突然获得自由身的盛东，经历了短暂的茫然失措后，就面临着如何生存的问题。
胡浩给的钱，可以让盛东维持一段时间的生活，但想要在这里长期活下去，靠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
于是盛东一面为逐渐增多的羊毛商人们干活，给他们装卸粮食、整理和打包羊毛，一面找机会进入了夜校，继续《汉语》、《算数》的学习。
他在夜校里认识了不少人，也学会了更多的汉话。
因为盛东同时掌握着羌语和汉语，所以之后就有人推荐他进入了羊毛所。主要工作是巡查、走访西海周边的牧民村落，查访有没有人私自与胆大的汉商交易羊毛。
在一年多的工作中，盛东查获了四五次羊毛走私的线索，也遇到过几次危险，但他谨慎机警，几次都安全脱身。
由于功劳显著，盛东也受到了羊毛所所长杨枞的赞许和重视。
至于处理走私者，羊毛所还另有一批武装骑兵，倒是不用盛东出手。
多数时候走私者被查获抓捕，都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只少数时间会发生战斗。
盛东一开始并不明白这些汉人为何会铤而走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从汉人们的口中得知了羊毛贸易的丰厚利润：
“只要带着羊毛回了关中，至少也有两倍之利。要是能逃避羊毛所的盘剥，更是有三四倍的回报。”
毛线和毛衣的编织方法，也慢慢地在西海流传了开来。
盛东就有一件用钱买来的毛衣。
但他还是不懂为何这么一个很普通的东西，值得让汉人们花费大量精力，千里迢迢运来粮食交换？
“因为我们的人很多。”杨枞曾经草率地向盛东解释了一下原因。
而这简单的描述，还是无法让盛东消除心里的疑惑。
不一会儿，杨枞打发走了那些商人，也回到了堂中。
“这次出去，有没有什么发现？”杨枞在自己桌案边坐下，一边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一边向盛东问道。
“没有。这段时间，十几个牧业村都很平静，看来商人们也害怕了起来，不敢再自己去收购羊毛了。”盛东道。
这几年时间，张辽并没有闲着。
他四处出击，不断攻击羌人部落，把他们的首领弄去挖煤，剩下的平民经过短期的圈押后，就会送到一个个不断增设的“牧业村”里面放羊。
虽然不时有羌人部落报复性地攻击牧业村，又把羌民从村中带走，但总得来说，张辽的军队数量，尤其是骑兵数量，都和牧业村的数量在一起不断增加。
不要小看十几个牧业村。
这和农业村庄不同，虽然一个牧业村的村民数量更少，但他们所需要的土地，比农业村多了许多倍。
牧业村都有定居点，同时还有自己的牧场；除此之外，数个牧业村之间，还会有不少公共牧场，以便他们轮流在各处牧场间转移，放牧自己的羊群、马儿和牛。
此外需要值得注意的是，这并不意味需要无限大的土地。
如同盛东之前的家支，虽然没有定居点，但也会有一个比较模糊的势力范围，并不是说他们就会在整个高原四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