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苏苏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除了这身皮囊还有什么是值得萧宣沉所图谋的,可萧宣沉身为帝王,她这副皮囊理应也算不得什么。
总不能是萧宣沉对她身份有所起疑,可也不应该啊,若当真是起疑那为何按兵不动,不应是立刻拆穿她吗?
起疑自是不曾起疑,暗卫自蛮族带来的画像是被和雅调换过的。这是谢苏苏不曾知晓的也不会料想到的。
将纱幔挂起的青衣打破了冷凝,“苏苏姑娘?”她颔首,眼神落在谢苏苏攥着被角的细白手指,“还请姑娘配合一二。”
谢苏苏目光对上青衣像是被什么刺了似的匆匆移开视线,看到青衣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同季予安在一起的时日...也不知青衣是否同萧宣沉提及她与季予安之间的那些荒唐事。
想来是提了的,如此她如何坦白身份才能不牵扯季予安?
想到季予安谢苏苏眼神有些许黯然,只是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谢苏苏余光扫了眼床侧巍然不动的萧宣沉,见他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便知今日他又要留下来了。
谢苏苏只得装作不知情,在萧宣沉冷淡却极其有压迫力的注视下将自己羸弱细瘦的手腕置于两人眼皮子底下。
良久青衣收回了搭在谢苏苏腕间的指,她神情一向淡淡谢苏苏也瞧不出什么,便是瞧出如今的她也不见得上心。
谢苏苏正欲收手便觉略微冰凉的指夹住了自己的手腕,不同于青衣和季予安的触感使得谢苏苏眉头微皱,她几乎是下意识挣扎。
许是那人不曾防备竟当真让她挣脱了去,谢苏苏抬起眼皮便对上萧宣沉那不辨息怒的面容,他耷拉着眼皮,漆黑眸莫名让本该无所畏惧的谢苏苏生出胆怯之意。
而青衣低眉垂首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药箱。
谢苏苏心中愈发忐忑,下一刻却见那滞在半空中骨节分明还有些许苍白的手慢慢落了下去。谢苏苏松了口气,紧蹙的眉头舒展一二。
萧宣沉起身,而后在圆桌前掀袍落座,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却是令谢苏苏心又沉了沉,“传膳。”他好似丝毫不觉此举不妥当之处。
听着萧宣沉那不夹杂一丝情绪的冷漠话语谢苏苏下意识去瞧青衣,却见后者正迈着小碎步往出走,谢苏苏脱口而出,“青衣。”
话吐出口谢苏苏便后悔了她虽抗拒萧宣沉可同青衣之间也无太深交集,更何况青衣听令于萧宣沉还知她同季予安之间关系匪浅。
让谢苏苏出乎意料的是青衣竟当真打住了脚,这无疑让谢苏苏生起一丝希冀,可青衣接下来的话却又是彻底将其碾碎。
“苏苏姑娘还有何吩咐?若无事,青衣告退。”言罢竟是不给谢苏苏开口的机会,匆匆而去。
“... ...”装横金碧辉煌的内殿瞬间一片死寂,在这般压抑下谢苏苏很是憋闷,有那么片刻她想不管不顾的开口追问萧宣沉。
可是她不能,谢苏苏攥紧拳头,修建的整齐圆润的指甲在掌心留下道道月牙儿印子,那带起的轻微刺痛让她冷静一二。
很快鱼贯而入的婢女打破僵局,洗漱完毕后谢苏苏静静站在萧宣沉几步开外。面对能决定他人性命的萧宣沉谢苏苏到底是不敢忤逆他。
萧宣沉屏退了宫女,一双黑眸盯着近在咫尺的谢苏苏。虽是大病初愈,可病弱丝毫不掩她漂亮昳丽的五官,此时怕他时尤甚。
那兀自强撑着的模样看得出来是怕极了他,以往萧宣沉最是喜他人跪伏在脚底涕泪横流的狼狈模样,可如今瞧着眼前人这般他竟是升起些许不痛快。
萧宣沉毫不避讳的打量着谢苏苏,看得出那蛮王下了狠功夫,虽是一介婢子无论是从身段还是其它来看皆比之那真正的公主还要似公主。
所以不应该,眼前人露出这般神情不妥。萧宣沉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抬手指了指身侧,“过来坐。”
谢苏苏垂眸,不知是怕的还是许久不曾开口带着一丝颤音,“陛下,这于理不合。”她非嫔妃如何能同萧宣沉同坐,便是能她也不想的。
谢苏苏眸中的抗拒实在浅显,让自青衣口中得知她同季予安之间是如何相处的萧宣沉第一次知晓了嫉妒为何物。
“于理不合?谁说的。”他伸手圈住谢苏苏羸弱的腕稍一用力将人拥了个满怀,这无疑是在谢苏苏面前撕露了他的野心。
谢苏苏一个踉跄直直跌了进去,扑面而来的龙涎香让谢苏苏本能的去挣脱梏在腕间的束缚,可她哪里是萧宣沉的对手。
继另一只手也被禁锢后腰身也被萧宣沉圈了去,至此谢苏苏如何不知过往种种不是错觉,她对此也并非一无所觉。
可她有所察觉又能如何?身处异国势单力薄的弱女子焉能反抗一国之君,她也只能祈求萧宣沉这个猎人能大发慈悲放她一马。
可饥肠辘辘的凶兽如何会放过那到了嘴边鲜嫩可口的猎物,像是久逢甘霖,而死寂了太久的萧宣沉更是万万不会放过。
谢苏苏却是本能的厌恶着来自萧宣沉的亲近,细眉轻蹙昳丽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抗拒,“放开我!”因着惊吓本就苍白的面色愈发难看。
“莫动。”萧宣沉也知自己今日过于急迫,只是不曾料到怀里人对他抗拒至此,如此先前早该强势些。
挣扎间谢苏苏也不知自己被摁到哪里一时间浑身失了反抗的力气,像是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软在萧宣沉怀里。
谢苏苏比之萧宣沉小了一圈儿,便是瘫坐在萧宣沉大腿上也堪堪到他胸口前,被迫无奈侧脸贴在萧宣沉胸前的谢苏苏气的眼尾飞起一抹潮红。
萧宣沉修长的指掐起怀里人尖尖的下巴,鸦羽般的长睫低垂,半遮的眸内映着谢苏苏,“我若不说你莫不是打定主意装聋作哑?”
虽是这般说萧宣沉心里却是清楚,怀里人压根没那个聪明劲,是直奔当缩头乌龟去的。
她不聪慧、睿智,好似除了一张皮囊无甚可取之处。可他依旧喜欢,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无可救药的想占有她。
明明她不曾在自己拾人残羹受尽冷眼屈辱的日子救赎他,可当他瞧见她的第一眼那来自灵魂的颤栗让萧宣沉觉得整个世界亮了起来。
即便失了反抗的余地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