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屈打成招?你不如做梦比较快!”凤九卿咬紧牙关忍住剧痛,眼睛通红,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来。
“你好大的胆子!”言苍怒喝一声,赶紧走上来关切询问慈航司礼,“大人您没事吧?此子毫无礼数,不知悔改,千万不要对她客气!”
慈航司礼拿帕子擦去脸上污秽,面色并不好看,侧目对一旁黑衣人点了点头。
“唔——!”
凤九卿紧抿着唇,但喉间还是发出破碎的痛吟来。
言苍在一旁小人得志地笑着,看着凤九卿身上被拉开一道道伤口。
监察司的用刑手段果真不一般,烧红了的刀子拉开的伤口,不会出什么血,也就不会因为失血而亡。
而凤九卿身为凤家血统中的佼佼者,恢复力强悍,伤口很快结痂,感觉不用多久就能愈合,所以行刑人一刀又一刀。
不会死,但却极致的疼痛,堪比凌迟。
到最后,凤九卿的神智都有些恍惚了,她额头上全是冷汗,将头发都沾湿了。
她嘴唇轻轻翕合,像是濒死的鱼。
慈航司礼这才上前,“凤九卿,你还不认罪吗?”
言苍在一旁盯着,本以为她都成这样神志不清了,肯定很容易就松口了。
但没想到,凤九卿声虚气弱,却丝毫不松口,“我绝不会认罪。”
说罢,她便闭口不言,垂眸等着下一轮酷刑到来。
但慈航司礼没再下令继续用刑,言苍急了,“大人!您该不会真信了她的话吧?再用刑啊!再用刑!她就快扛不住要松口了!”
慈航司礼皱着眉,目光不着痕迹地朝后方看了一眼。他身为监察司礼之一,就算对言家亲厚些,也不至于被言苍左右。
之所以会对凤九卿这样用刑,是因为监察司本来也对凤九卿陡然出现的医术天赋很是好奇。言苍的状告,只不过是给了监察司一个由头而已。
慈航司礼没等到后方传来任何动静,便授意行刑人继续用刑。
言苍见此,心中一喜。
那把刀已经又重新在炉膛里烧得通红,凤九卿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讽笑,苦中作乐地想,这次要是没死,往后怕是都不想吃烤肉了。
烧红的利刃,热度又在靠近。
凤九卿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准备抵御新一轮的疼痛。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男声响起,“够了。”
黑衣行刑人的动作马上停止,起身站到一旁垂着头。
明明先前在面对献王时,都只勉强称得上客气而已,现在的姿态却是绝对的恭谨。
慈航司礼也往旁边让开一步,“大人。”
凤九卿垂着头,只看到一双黑色的缎面靴子走进了视野里。
再往上,高挑挺拔的身形覆着一身黑袍。
衣边缀着繁复的花纹,脸上扣着一张面具,面具上是妖异的红色焰纹。
言苍也有些紧张,他认出了这位的身份,赶紧垂首礼貌道,“司正大人。”
言苍没想到,就这样的小事,怎么连这位人物都惊动了?
带着焰纹面具的黑袍男人,微微倾身,凑到凤九卿面前,“为何不认罪呢?只要你点头认罪,便不用再受罪了,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声音被面具蒙得有些失真的低沉。
凤九卿垂着头,鲜血丝丝缕缕从嘴里往地上滴落,她轻轻的喘了一口气,哑声说道,“医术乃救人性命的本事,本就该集百家之长,言家敝帚自珍,技不如人还反咬一口。我为什么要认罪?”
凤九卿嘲弄地掀了掀嘴角,“就因为、言苍来找你们告状……告得早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听信一家之词?”这位监察司正问道,“那我给你个机会辩解,你要怎么证明你自己没有剽窃偷习?”
言苍急道,“司正大人!您怎么能……”
慈航司礼在旁边一惊,心说这人是没脑子还是傻大胆?竟敢这般和头儿说话?
慈航司礼刚想制止言苍,就见头儿一抬手。
“啊!”言苍惨叫一声,人已经被可怕的力道给掼到了墙上。
凤九卿这才抬眸看向这个带着焰纹面具的男人,“我说了,他们技不如人我没什么好剽窃偷习的?既然他诬告我,那我要与他在医术上一决高下,若是我输了我认罚,但若是我赢了……”
凤九卿的嘴角挑起一抹笑容,她明明那么狼狈,笑容却依旧睥睨。
言苍忍着先前被监察司正掼到墙上的疼痛,抬眸就看到她这抹笑容。
心中忽觉不妙,他忽然有一种既视感,觉得这样的情况似曾相识。
凤九卿在皇宫里以给太后治病的事情,同皇后对赌的时候,和眼前的情况就很是相似。
他虽觉不妙,却也不甘被挑衅,冷笑道,“小丫头,你赢不了。”
凤九卿轻轻一笑,“既然言院正这么自信,那我们不妨赌注开大点儿,若是我赢了,我也不用你来尝尝今天我遭的这些罪。言苍,我要你跪在我面前道歉,再亲笔手书一张匾额,上头就写——言家医术不如凤九卿。如何?”
言苍气得心里吐血,他深吸一口气,“我可是御医院正,你也配和我一决高下?我们族中有个年轻英才名为言珩,你能赢过他再说吧!”
听到耳熟的名字,凤九卿顿了顿。
但她短暂的停顿却被言苍误解为她怕了,“怎么?这就怕了?”
凤九卿抬眸,“怕?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想,比点什么好。”
“自然是比医术。”言苍道,“就找个身患痼疾的病人来,谁能治好……”
言苍话还没说完。
凤九卿就打断道,“我看也别找别的人选了。”
言苍觉得更加不妙了。
凤九卿:“我那情投意合的未婚夫婿我看就很不错。”
言苍拧眉:“你的未婚夫婿?那个书生?”
凤九卿:“言院正胡说什么呢,我的未婚夫婿当然是容烨了。反正你们言家不也一直没能给他的‘痼疾’治出什么效果来么